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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花剑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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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9-24 00:35: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二十一章故人来访
    这是第四晚,丁少秋如约来到青霓的屋中,大门虚掩着,竟没有关好,里面隐约传来女子的嘻笑声。丁少秋推开虚掩的门走进去,返身将门关上插好门栓。再往里走,里面的嘻闹声清清楚楚,原来青珂和青佩也在。丁少秋来到窗户前向里看去,不由的大起兴致:地面上放着一个极大的浴盆,三姐妹都赤裸裸的一丝不挂,挤在浴盘里洗澡。
    青珂一手抓着青霓的乳房揉捏,一手抠挖她的嫩穴,青佩低头洗着青珂的小穴,不住的往上面浇水,青霓舒服的靠在盆沿上呻吟。丁少秋看得淫心大炽,冲进去,顺手将门关上,笑道:“三位师妹妹,你们玩得真开心啊,我也来和你们一起玩如何?”
    三女见丁少秋进来大惊,从浴盆里跳起来,旋又想到自己浑身赤裸,将手掩住了酥胸和阴户。丁少秋不待她们开口,便上前左拥右抱:“不必遮掩了,我早就看了个够。我们都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哪,这麽害羞干什麽?”
    丁少秋迅速脱下衣服,露出雪白的身躯,那大宝贝早已昂首怒立。丁少秋抚摸着宝贝对三女说:“师妹,你们可见过这个宝贝?”
    三女围在丁少秋身边,好奇地注视着宝贝,青珂大胆的伸手去摸:“师哥,这不是男人撒尿的东西麽?是什麽宝贝了?怎麽这麽硬,还翘起来?”
    “这叫宝贝,可不单是撒尿用的,还能让你们舒服得飞上天去,怎麽不是宝贝。今儿就让你们尝尝它的美味,保证你们以后再也离不开它。”
    四人上了床,大家搂抱着倒在床上。丁少秋一面亲吻着、抚摸着,一面欣赏着娇美的胴体。青霓身材丰满,骨肉停匀,肌肤美艳润泽,发育完全的玉乳结实饱满,乳晕特别大,色泽粉红诱人,腰肢柔软,屁股肥嫩,细柔卷曲的阴毛贴在耻丘上,显得十分整洁。
    青珂修长苗条,姿色秀美,顾盼之间,妩媚动人。肌肤光滑细腻,乳房盈盈一握,红艳的乳头,宛若一颗红樱桃,纤细的腰肢仿佛风中杨柳,屁股圆润,浅黄色的阴毛稀疏的排列在阴唇两侧,露出里面粉色的肉。
    青佩身形娇小,发育才刚开始,小巧的乳房微微隆起,上缀尖细的乳头,肌肤娇嫩,耻丘上稀稀拉拉长着几跟毛,白嫩光洁的阴户完全裸露着,如一颗水蜜桃般诱人。
    丁少秋在三女中间,一会亲吻这个,一会亲吻那个,两手揉奶摸穴,逗得三女欲火燃烧,扭腰摆臀,呻吟不断,淫水直流。青珂第一个忍不住了,她仰天躺着,叉开修长笔直的玉腿,露出迷人的销魂洞,只见晶莹的蜜汁泉水般涌出。
    “师哥……妹妹的小穴……好痒……好难受啊……哼……师哥想办法……给妹妹止止痒吧……”丁少秋跪在青珂的两腿中间,深吸一口气,控制住宝贝,腰一挺,突破了处女膜。
    青珂感到一阵疼痛,不由紧皱双眉,毕竟她是初次开苞。丁少秋将宝贝插入嫩穴,一边用手轻扣阴核,不久,青珂觉得痛楚消失,一股从未有过的酸痒从肉穴里传来,她不自觉的扭动屁股,让肉壁摩擦宝贝。
    丁少秋见青珂开始骚荡,便抽插起来,一口气连干了几十下,干得青珂全身趐麻,魂儿飘荡,屁股耸动,香汗淋漓。丁少秋将宝贝放大,加快抽插速度,青珂半闭媚眼,手臂缠住丁少秋,挺腰抛臀,淫水混合着处女红潺潺流出,口中浪叫∶“哦……师哥呀……你真好……啊……啊……你插得妹妹……舒服死了……噢……你的……宝贝……真是宝贝……哼……插得妹妹……爽死了……哦……妹妹的……小穴……好美……插到……花心了……啊……啊……”
    丁少秋加大力度,狂抽猛插,一下比一下深入,直插入子宫。青珂还是初次开苞,如何经得起丁少秋这般奸插,已是娇喘嘘嘘,淫水狂流,她紧紧搂住丁少秋,激烈的颠动屁股,口中不住的发出淫荡的喊声。青霓和青佩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青珂在丁少秋的全力抽插下,全身颤抖着,泄出了处女的阴精。
    丁少秋拔出涨大的宝贝,见上面还有一缕缕的血丝,他吐纳几下,又将宝贝缩小,来到青霓旁边,插进她的小穴。青霓此时已淫水泛滥,骚痒难忍,宝贝插入也不觉得痛了,立即扭动腰肢,迎合着丁少秋的抽插。
    “啊……啊啊……插得好……用力……好师哥……插得妹妹……美死了……哦……妹妹的小穴……好舒服……哦……再用力小”
    “青霓……你真骚……哦……你的小穴夹得我……真舒服……”丁少秋放开宝贝,尽情抽插,凶猛地冲击青霓的骚穴。
    “啊……啊……师哥……你插爆……妹妹了……哦……哼……干啊……干烂妹妹的……小穴吧……啊啊……干死我……插到我的花心了……啊……啊……妹妹不行了……妹妹飞上天了……啊……啊啊……”
    青佩眼看着丁少秋的宝贝,在青霓的小穴里快速的进进出出,每次抽插都带出大量的淫水,沿着股沟往下流到地上,只觉得小穴内越来越骚,越来越痒,她实在难以忍受,拼命扭动屁股。青霓全身抽搐着,达到了高潮。青佩早已急不可耐,见师姐身体瘫软下来,高高撅起小屁股,摇晃着说:“师哥,该轮到我了,快来插我的小穴。”
    丁少秋一把将她抱起,宝贝顶在玉洞口,再慢慢的将她放下,宝贝一寸寸的没入少女的花瓣。青佩只感到一阵撕裂的巨痛:“好痛啊……师哥……痛啊……”
    原来丁少秋干得忘乎所以,未将宝贝缩小,青佩虽然淫水泛滥,但她终究是未成熟的少女,如何经得起丁少秋的宝贝。丁少秋立刻停止动作,柔声安慰道:“青佩,女子第一次都会痛的,你且忍一忍,马上就会舒服了。”说着将宝贝略缩小些,缓缓抽动。
    青佩的肉洞内淫水不断流出,只一小会,就不觉得痛了。她扭动细腰,颠着小屁股,肉唇使劲夹着宝贝。丁少秋一时兴起,拦腰将她抱起,在屋内走动,舌头轻咬着小小的乳头,手扶玉臀上下摆动,宝贝随着脚步在玉洞内有节奏的进出。青佩的双腿盘在丁少秋的腰上,玉臂紧搂着丁少秋的脖子,口中浪叫。
    这时,青珂缓过劲来,淫欲又起。她从背后抱住丁少秋,举起粉嫩的大腿,湿淋淋的阴户摩擦着丁少秋的屁股,弄得丁少秋的屁股也湿湿的,沾满了淫液:“师哥……妹妹的小穴又痒了……哼……我受不了……我还要师哥的大肉棒……”
    “青珂,这麽快小穴又浪了?”丁少秋笑道。
    “是……妹妹只想要师哥的宝贝……哦……快呀……快插进妹妹的骚穴里来……”青珂有些欲求不满。
    丁少秋刚要将宝贝从青佩的嫩穴里拔出来,青佩拼命搂着他大叫:“不要……不要拔出来……哦……妹妹也要宝贝……”
    丁少秋左右为难。他灵机一动,叫青珂躺下,然后将怀里的青佩垒在上面,两只诱人的嫩穴一上一下并列着,他压住俩女,挺起大宝贝对准青佩的玉洞,一插到底。
    “啊……”青佩发出一声痛苦中带着欢愉的喊叫,花心一阵痉挛,差点晕厥过去。很快,她就被干得浪叫不已。丁少秋在青佩的小穴里抽插一阵,又拔出来直捣青珂的肉洞,如此这般轮流猛操姐妹二人,那根金枪在玉洞内左冲右突,上下回旋,干得青珂娇躯颤抖,颠狂不已,青佩扭腰送臀,淫声连连,乳波臀浪,此起彼伏。
    青佩到底年幼,忍受不了如此猛操,在大宝贝下抽搐着泄了又泄,退出了肉战。丁少秋邀青霓再加入战团,将青珂、青佩操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丁少秋被她们服侍得舒爽无比,分别在三女穴中射出阳精,才结束了这场大战。
    隔天晚上,丁少秋干脆将紫雯、秋影、秋英三个一块都叫来了,他首先找上了秋英,双手齐动,不到片刻功夫,即将秋英剥了个精光。接着他伏在秋英身上,使出调情手法,双手摸、揉、捻、扣,搞的秋英欲火上升,淫叫不断。丁少秋低下头一张嘴又在她身上咬、舔、含、吸,使尽了各种调逗的方法。让秋英不能控制自己,她再也顾不得少女的羞耻开始哀求丁少秋:“师哥,…唔……唔……你插进来吧……唔……唔……人家好难受啊……”
    丁少秋抬起秋英的双腿,慢慢地将宝贝滑入她的阴道里面,因为她的阴道早就充满了淫水,所以丁少秋的宝贝捅破她的处女膜时,并没令她感受到多大的痛苦。当丁少秋的大宝贝开始前后挺动,秋英的呻吟也就愈来愈大声,而且双手还不断地去揉捏自己的乳房。她阴道里面涌出愈来愈多的淫水,而当丁少秋宝贝进出的时候,不断地发出「噗滋」、「噗滋」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地淫荡。
    秋英的浪叫也达到了顶点:“喔……我……好爽……我……第一次……玩到……这样好棒啊……我……好……喜欢这样……被……干……对……对……用力插……进……来……用……你……的……大宝贝……好舒服……师哥……你就插……死秋英吧……”
    秋英的消魂的呻吟不但刺激丁少秋兴奋无比,连紫雯和秋影也收到感染。开始俩少女还只是脱掉外衣躺在床边,丁少秋猛插秋英的情景让她们死死捂住脸,心里紧张的了不得。但秋英的欢快的叫声也勾起了她俩的情欲,俩人也开始渴望丁少秋的大宝贝来插自己。于是俩人脱掉剩余的内衣,一丝不挂的站在床边,一面看着丁少秋猛插秋英,一面用手摸自己的乳房和小穴。
    秋英的浪叫由低变高,又由高变低,她足足泻了好几回,才让丁少秋的大宝贝,顶着她的子宫射出了精液。秋英的花心,让丁少秋的阳精一浇,人兴奋的晕了过去。
    紫雯已在一旁看得全身发热,浪水直流了,要不是尚未经人事,恐怕早就冲过来抢大宝贝了。看着她结实而玲珑的玉乳,在她胸前起伏不定,平坦的小腹,引人遐思的三角地带,充满了神秘感,令人向往,黑黑阴毛藏着尚未开发的阴户,微露着粉红色的阴唇,还滴着浪水呢。
    丁少秋趴到她身上,宝贝在阴户口一动一动地顶着,撬开她还没被人干过的阴唇,徐徐插入。紫雯先是疼得娇呼不已,丁少秋便吻着香舌,揉着乳头来挑逗她的春心和淫性,她可能是生平第一次被异性如此爱抚,有些羞赧及紧张,想是既舒服又难受吧。
    小阴户中被流出的淫水弄得湿淋淋又粘糊糊的,丁少秋的大宝贝,在她毛茸茸红通通的小穴里也感到渐渐地松了些。心想开苞要速战速决,于是粗长的宝贝用力一挺,只听得她一声惨叫:“哎呀……痛死了……”小穴里被丁少秋的大宝贝塞得满满的,好像要撕开一般,虽有大量的淫水润滑,还是痛得她粉面煞白,豆大的汗珠由额上滴出。
    紫雯急忙用手抵住丁少秋的腰际,口里叫道:“师弟……不要动……姐姐好痛……姐姐……的小穴……太小了……要撑破……了……姐姐受不了啦……啊……啊……姐姐会被你……搞死的……”
    丁少秋知道这是处女破瓜的自然现象,也不担心地开始抽插着。一面玩弄着她那一双肥嫩尖翘的乳房与艳红的乳头,一面欣赏着那细皮嫩肉,雪白娇艳的胴体,也加快了大宝贝的速度。这种轻怜蜜爱,恣意挑动的攻势,渐渐地使她脸上的表情改变着,显出一种快感,惬意,骚浪而淫媚的神情啦。
    丁少秋见她双腿时而乱动,时而缩抖,时而挺直,时而张开,娇靥上两颊赤红,媚眼微眯,春上眉梢,大屁股也挺着直扭,知道她尝到甜头,渐入高潮了。于是开始用劲地狠插猛干起来,大龟头次次猛捣花心,干得她是欲仙欲死。
    紫雯眸射淫光,娇浪透顶,春情荡漾着叫道:“啊……好弟弟……你要……搞死姐……姐……啊……啊……姐姐要……要被你……捣穿了……哎呀……姐姐的魂……都……飞了……师弟……饶……饶了姐姐……吧……姐姐要泄……要泄了……”她在一阵扭动屁股,极力迎凑,一阵浪叫后,小穴心猛缩着,泄了一大堆阴精之后,四肢大张地抖颤着。
    丁少秋低下头,轻轻的吻秋影湿润的小嘴,一只柔软灵活的舌头,拚命往她的樱桃小口里钻。丁少秋的一只手,也不老实的在秋影身上游动着。秋影的春情被丁少秋激发起来,她闭上双眼,默默的承受着丁少秋的爱抚。
    一对白嫩的乳房,两颗红彤彤的乳头嵌在圆圆的肉球中间,格外动人。丁少秋含住粉红的乳头,用舌舔,用牙轻轻的咬着。秋影的乳头立刻发硬,向上直立起来,乳房也涨大了一圈,嘴里的喘息也越来越沉重了。少秋看到她双腿间黑亮的阴毛特别的诱人,伸手摸去光滑无比,秋影的桃园已开,点点的淫液从里面流出。
    秋影放弃了少女的羞涩,伸手抓住丁少秋粗大的肉棍,心里一阵阵紧张。这么大的肉棍怎么能插进自己的小小的穴里,如果硬插还不把自己疼死吗?秋影红着脸,在丁少秋耳边轻轻说出自己的担心。丁少秋一听嘻嘻直笑,安慰秋影并保证不把她弄疼了。
    丁少秋的手在秋影的阴户上抚摸了好一会儿,感到秋影的小穴里流出的淫水足够多时,抬起秋影的一条腿,让她的阴户暴露在自己的眼前。另一只手抓着自己粗粗的宝贝,在秋影张开的小穴口上轻轻的转动,等宝贝上沾满秋影流出的淫水后,丁少秋扶着自己的宝贝,慢慢地往秋影的阴道里推进。
    宝贝穿透秋影的处女膜,疼的秋影「啊」地叫了一声,泪水流了下来。丁少秋暂时停止推送自己的宝贝,用手抚摸她的阴蒂,用嘴啃咬她的乳房,双手在她浑身上下摸索。没多久秋影阴道内的疼痛就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骚痒,在加上丁少秋的调逗,真是让秋影欲火焚身。
    秋影红着脸在丁少秋耳边轻声哀求:“好哥哥……快插……进去吧……人家……下面好……难受啊……啊……啊……”
    丁少秋只微微一笑,并不理会秋影的哀求,依然如故地调逗着。秋影情不自禁地用双手在丁少秋的屁股上一按,丁少秋的大宝贝也就顺势直插到底,鹅蛋般的龟头直顶到秋影的子宫。秋影下面又是一疼,嘴里不禁叫起来:“啊……啊……好痛……好痛……啊……天啊……我要死了……”
    丁少秋的大宝贝开始在秋影的阴道里抽动,而且也愈来愈用力,一阵强烈的高潮袭来,让秋影浪叫不止:“啊……好棒……好棒……的……宝贝……对……就是……这样……我要疯……再用力一点……啊……啊……小穴好美……干我……不行了……喔……死了……喔……爽死了……用力插……进来……啊……好棒啊……好舒服……干死我……好了……”
    丁少秋猛烈的在秋影的小穴里抽查着,俩人都疯狂地舞动着自己的身躯。当丁少秋的浓浓的精液射进秋影的子宫里,俩人的性欲达到高潮。秋影一动不动地伏在丁少秋身上,她痴迷了,喊不出也叫不出,只是默默享受着无限的快乐。
    丁少秋把自己的宝贝从秋影的阴道内拔出来,秋影小穴里的淫水;精液和处女的鲜血一起趟出来顺着秋影那两条白嫩修长的玉腿往下流。秋影拿出一块白绢把自己的下体擦净,白白的绢子也变成了淡红色。丁少秋兴致极高,又将三女轮流宠幸一遍,才搂着三女甜甜睡去。
    这天傍晚,护花门主和三位总管、护法、门下九个弟子及刘婆婆又在院中观看丁少秋练「护花剑法」,但见丁少秋有如蛟龙出海,漫天寒星,将丁少秋的人影都掩住了,大家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就在大家掌声拍得最响亮的时候,漫天飞洒的寒星一下敛去,不,丁少秋连人带剑化作一道经天长虹,由地上斜向南首门楼激射上去。
    剑光再敛,丁少秋长衫飘忽,已经凛然站在门楼之上,朗声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躲在门楼上?”大家原以为丁少秋故意来上这一手,给大家瞧瞧,没想到他正在练剑的人,却发现门楼上有人?闻声方自一怔。
    突听有人发出破锣般一声大笑,一个肉团似的人影已从门楼中闪了出来,朝丁少秋拱拱手道:“少侠耳目灵异,在下不胜佩服。”他这句话还未说完,刘婆婆几乎在同一时候,已经飞上门楼。
    丁少秋当然早已看清来人的面貌,这人秃顶圆脸,面如古铜,颏下留着一把山羊胡子,穿一件古铜长衫,生得又矮又胖,因此不识此人是谁,不好开口,正好刘婆婆也即时赶上,落到丁少秋的身边。刘婆婆目光一注,冷然道:“阁下大概就是花字门二位副总监之一的矮财神拜老哥了?”
    “不敢、不敢。”矮胖肉团连连拱手,陪着笑道:“兄弟正是拜天赐。”
    刘婆婆沉着脸道:“贵门和敝门以往既无过节,老哥觑伺敝门弟子练剑,不觉得有违江湖忌讳吗?”
    “你老责备得极是。”拜天赐依然陪着笑道:“但兄弟刚刚登上门楼,这位小兄弟就飞身上来,兄弟根本没有看到这位小兄弟练剑,不信,老哥可以问问这位小兄弟。”
    丁少秋道:“刘婆婆,他说得不错,弟子看他登上门楼,才跟着上来的。”
    拜天赐含笑道:“如何?兄弟没说谎吧?”
    刘婆婆还是冷冷的道:“拜老哥远来,还不声不响的登上敝门门楼,总不至于没有事吧?”
    拜天赐满脸堆笑,说道:“是敝门主特来拜会贵门主,命兄弟上来通报的。”
    刘婆婆冷然道:“既然贵门主莅此,你老哥是进来通报的,那就随我老婆子下去吧。”
    拜天赐连连点头道:“是,是,您老请。”三人飞身而下,落在天井。
    刘婆婆首先朝阶上抱拳一礼,说道:“启禀门主,这位花字门副总监人称矮财神的拜天赐,据称花字门主前来拜会门主,他是奉命来通报的,请门主定夺。”
    拜天赐连忙接口道:“在下拜见门主。”
    护花门主徐徐说道:“既然花字门主亲自莅临,赶快开启大门,迎接贵宾。”她话声出口,立即有四名女弟子走上前去,开启大门,然后并肩走出,在大门左右两旁站定下来。
    矮财神拜天赐慌忙急步趋出,走到离大门五丈远一顶黑色软轿前面躬身道:“启禀门主,护花门主亲自迎出来了。”
    护花门主和丁少秋、三位护法总管、副总管、以及九名女弟子都走出来了。护花门主当先迎下台阶,举目望去,花字门的人倒来了不少,但都停在五丈外的草坪广场上。中间是一顶黑色软轿,轿中坐着的自然是花字门主了。
    轿前是两名副总监,一个身材高大像一座宝塔,穿一袭半长不短的及膝黄衫,是劈天剑逢天游。另一个则是又矮又胖,形若肉团,身穿古铜长衫的矮财神拜天赐。这两个人同样都是一身肥肉,但一个又高又大,一个又矮又胖,最巧两人名字中同样有一个天字,高矮悬殊,而且又同是副总监,实在巧之又巧。另外是衣着不等的四个人,很可能是他们护法之流。
    软轿左右两边各有两簇人,左边是左卫鱼巧仙,率同八名黑色劲装,腰插双股剑的女子。右边是右卫白灵仙,同样率同八名黑色劲装,腰插双股剑的女子。这时经矮财神拜天赐报告之后,两名随轿伺候门主的黑衣少女掀起轿帘,花字门主缓缓跨出轿门,那是一个紫面浓眉的蓝衫少年。腰悬长剑,气宇轩昂,确有一门之主的气概。
    这两位被江湖上人视作非正非邪两个门派的一门之主,一个朝前迎出,一个迎上,双方到了相距一丈来远,便各自停步。这两个门派最巧的是名称上都带了一个「花」字。护花门主迎着抱抱拳道:“门主难得光降,敝门欢迎之至,请入内奉茶。”
    花字门主冷冷的道:“门主不用客气,敝门远上贵门,是为一个人来的,贵门如念江湖同道义气,可否告知此人下落?”
    护花门主心中暗道:“听说花字门一向都是由女子出任门主,怎么会是男的?莫非他是女扮男装不成?”一面抬目问道:“门主说的不知是什么人?”
    花字门主道:“是一个擅使玄冰掌的青衫人。”
    护花门主心中不期一怔,问道:“贵门可知此人姓甚名谁?”
    矮财神拜天赐接口道:“咱们虽然不知他姓名,但江湖上擅使玄冰掌的人不多……”
    护花门主冷然道:“贵门既知他擅使玄冰掌,何不前去北海查问?”
    拜天赐道:“因为有人看他是往贵门来的……”
    刘婆婆右手一指,怒喝道:“拜天赐,你敢在这胡说八道?”
    矮财神脸上依然堆着笑容,说道:“江湖上人传说铁鸩婆火爆脾气,老而弥盛,那你也只能在护花门骂骂丫头吓人,如今你指着兄弟鼻子骂人,可想到后果吗?”
    刘婆婆盛气的道:“老婆子不知什么叫做后果?”
    矮财神嘿嘿笑道:“你骂到兄弟头上,重则丧生,轻则毁了你一世英名,你说这后果严重不严重?”
    “好哇。”刘婆婆右手拄着铁鸩杖,朝矮财神逼去,口中怒喝道:“拜天赐,你接我老婆子几杖,看看到底谁是重则丧生,轻则毁了一世英名。”喝声中,右手铁鸩杖在地上轻轻一点,人已跟着飞扑而起,宛如巨鹰凌空,杖挟雷霆万钧之势,朝拜天赐当头劈落。
    这一杖和那天对丁少秋使的是同一招「乌云盖顶」,但气势却完全不同了。那天她没有全力使出,自是杖下留了情,但这回她怒恼拜天赐出言不逊,是以在第一招上,就要给他一些颜色瞧瞧,杖上自然要用上十成力道。
    但听呼的一声,杖风嘶啸,杖上方圆之内,全都可以感到有一股无形压力,自头顶直压下来,令人有一种窒息之感。她说打就打,出手如此凌厉,矮财神拜天赐身为花字门副总监,这一招岂肯躲闪?但若是硬接,别说他赤手空拳,就是有兵刃在手,硬接的结果,也会两败俱伤。
    好个矮财神,他直等鸩杖落到头顶只有三尺光景,忽然身形一矮,不退反进,像滚肉球一般朝铁鸩杖下欺入,口中才发出破锣般一声大笑道:“你也接拜某一记双掌试试。”双手突从胸前推出。
    铁鸩婆没想他会不向旁跃,反而使出险招来,此时身形将落未落,连躲闪都已来不及,只得右腕用力,藉着铁鸩杖下落之势,身子忽然朝上翘起,才算躲开矮财神推出的双掌。这时她的铁鸩杖已经笃的一声落到地上,刘婆婆岂肯甘休,鸩杖落地,她右手握杖,也有了着落,身形由上而下,疾然翻落,像荡了一个秋千,双脚乘机猛向拜天赐背后蹬到。
    这回拜天赐好像来不及闪避,但听砰的一声,不但蹬个正着,而且把拜天赐一个人像踢皮球一般踢得朝上飞起三丈来高。拜天赐可真像一个肉球,他双手抱头,整个人弯曲成一团,滴溜溜在空中转动。这时铁鸩婆也刚刚落到地上。
    不,他在落下两丈光景,和铁鸩婆头顶还有一丈距离之际,突然腰骨一耸,双手双脚往下散开,一个人就像蜘蛛一般,双手五指箕张,朝下攫来。铁鸩婆听到头顶上急速下落的风声,心头不禁暗暗惊骇,忖道:“这人被自己双脚蹬中,难道会毫不在乎?”心念一动,人已迅速后退一步,右手放开铁杖,双掌翻起,朝上拍去。但听接连响起四声拍拍沉响,人影倏然分开。
    原来拜天赐这一记背脊上弓,双手化爪,和铁鸩婆双掌接实,就在双方四手接实之际,他双脚也连环踢到,差幸铁鸩婆见多识广,接下他双爪之后,两手再次闪电般拍出,接住了他踢来的双脚。拜天赐一个筋斗往后飞开,铁鸩婆也被震得后退了两步。两人这几招不但快速已极,也打得精彩绝伦,直看得双方的人目不暇接,连大气也不敢透一口。
    拜天赐落到地上,又发出一声破锣般的大笑,说道:“兄弟久闻江湖上人称你铁鸩婆,原来也不过如此。”
    铁鸩婆怒声道:“你也不见得如何高明,不信,是否要再试我老婆子几杖?”
    丁少秋剑眉一轩,点足飞落铁鸩婆面前道:“刘婆婆,让我来会会这姓拜的。”他话声未落,突听有人叫了声:“大哥。”一条蓝影急步朝丁少秋奔了过来,那是花字门主。
    丁少秋眼看叫自己「大哥」的竟是花字门主,不觉微微一怔,抱拳道:“门主……”
    花字门主笑道:“大哥,你怎么连我声音也听不出来了?”说话之时,急忙举手从脸上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接着笑道:“小弟是李飞虹呀。”
    他下轿之后,就和护花门主答话,后来又只顾看拜天赐和铁鸩婆动手,因为不知道大哥会在护花门里,没加注意,何况护花门的人身上都穿着青色衣衫,不是一个个的细看,也不易找得出来,这回若非丁少秋越众而出,他还认不出大哥来。
    丁少秋不觉奇道:“贤弟怎么当上花字门主?”
    李飞虹道:“说来话可长呢,哦,大哥见到伯母了吗?”
    丁少秋也笑着道:“愚兄此行,说来不短呢,哦,贤弟,来,我给你引见,这位就是家母。”接着又朝护花门主道:“他是孩儿的结义兄弟李飞虹。”
    李飞虹朝护花门主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小侄见过伯母,小侄事前不知,以致敝门的人有不敬之处,还望伯母多多见谅。”
    护花门主含笑道:“门主好说,此事原是误会而起,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了,说过也就算了。”
    逢天游也走过来拱手道:“兄弟早在三年前,就败在丁少侠剑下,而且输得心服口服,原来丁少侠竟会是门主的令郎,真是令人羡慕得很。”
    刘婆婆走上来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了,丁少侠,你请花字门的朋友入内奉茶吧。”
    突听有人沉声喝道:“你们不用进去了。”
    刘婆婆不觉一怔,心想:“看来除了花字门,果然还有人进入莲花谷来了。”一面抬头喝道:“潜入莲花谷来的又是何方朋友?”就在此时,广场前端两侧古木阴阴的大路上,已出现了两行八名手持朱红大旗的彪形大汉,稍后又是十六名手持朴刀的黑衣劲装汉子。
    丁少秋低声道:“是天南庄的人。”
    刘婆婆道:“他们又来捣什么鬼?”
    逢天游走到李飞虹身边,低低的道:“门主请退,对方人手似乎不少,咱们退到一处,才可以保护门主。”
    李飞虹哼道:“不用保护我,咱们和天南庄势不两立,正好和护花门联手,铲除他们。”这两句话的工夫,八名持旗大汉和十六名黑衣劲装汉子已在广场南端雁翅般排开。
    方才因有八面飘扬的大旗遮住了视线,现在已可看到十六名劲装汉子后面,是他们铁卫总领队缪千里、副总领荀吉、岳麓观主常清风,再是总管公孙轩和南天一雕盛世民,跟在盛世民后面的还有古灵子和鄢茂元,以及古灵子门下四个弟子,最后又是十六名手持朴刀的黑衣劲装汉子。
    刘婆婆嘿然道:“古灵子和鄢瞎子果然投靠天南庄去了。”
    护花门主和三位护法,及铁鸩婆仍然站在石阶上,九名女弟子分侍左右,只有丁少秋站在广场草坪上。不,还有三个人,那是花字门主李飞虹,和丁少秋站在一起,两位副总监逢天游和拜天赐因门主不肯退下,也只好留下来保护门主了。花字门其余的人早在对方出现之时,已经退到石阶左首,也雁翅般排开,结成了阵势。
    刘婆婆忍不住大声喝道:“盛世民,你天南庄倾巢出动,率众前来莲花谷,那是存心和敝门为敌了?”
    盛世民大笑一声道:“烦请进去,叫你们门主出来。”这话就可见他不认识护花门主了。
    刘婆婆笑道:“就凭天南庄这点阵仗,何用惊动敝门门主。”
    南天一雕居然不动气,闻言哈哈一笑道:“今日情形不同,叫你们门主出来,是来迎接圣母的圣驾。”
    「圣母」这两个字钻进刘婆婆耳中,心头不禁一动,暗道:“他口中的圣母,不知又是什么人?”一面故作不解,问道:“阁下口中的圣母,不知又是何方神圣,恕在下耳拙,请阁下先告诉老婆子,在下方好进去向敝门主通报。”
    就在此时,突听南首大路上有人高声喝道:“圣母驾到。”这一瞬间,天南庄一干人纷纷朝两旁退开。盛世民已无暇和刘婆婆答话,急忙退到左首道旁去迎接「圣驾」,只要看他垂手恭敬的模样,这位「圣母」就绝非等闲人物了。
    丁少秋心中一动,朝李飞虹低低的道:“贤弟,盛世民口中的这位圣母,莫非就是姬七姑?”
    李飞虹点头道:“一定是她,大哥,待会万一动手,你不可逞强,由我来对付她。”
    “那怎么成?”丁少秋低低的道:“愚兄已练成一种剑法,足可应付,你千万不可出手。”
    李飞虹急道:“我经师父临终时转注给我五十年功力,最近已可运用自如,那就我们两人联手合击,也许可以把她击败。”
    丁少秋听说他师父转注给他五十年功力,心中替他暗暗高兴,此时也无暇多问,点点头道:“那就好,愚兄施展剑法,必须由正面攻敌,贤弟和我联手,就得把正面留给我才好。”两人说话之际,南首路上业已出现一行人,那是姬夫人盛锦花,和她两个丫鬟,还有辰州言凤姑。她们后面,则是一顶黑呢大轿,由两个一身黑衣的大脚婆娘抬着缓缓行来。
    现在大家心里都明白了,在江南武林掀起一场风浪的并不是天南庄,而是黑呢大轿中这位白莲教余孽的「圣母」。蚕食江南武林,进而有独霸整个武林的野心。大轿终于四平八稳的停了下来,盛锦花、盛世民等人一齐上前朝参完毕。
    盛世民立即转身面向北首高声喝道:“护花门、花字门两位门主,速来参谒圣母。”
    刘婆婆也高声说道:“阁下口中这位圣母,究是何等样人?老婆子未听人说过,如何进去通报?敝门主设若问起老婆子,老婆子又如何回答?”话虽说得委婉,实则直指你们的圣母,不过无名小辈而已。
    只听黑呢大轿中传出一个老妇人的声音沉哼一声道:“凭你也配问我来历?”这句话虽是随口说出,但听到刘婆婆的耳中,宛如迅雷骤发,重重的撞击了一下,一时直震得心跳,身不由已的踉跄后退了三步之多。
    丁少秋大吃一惊,急急问道:“婆婆怎么了?”
    刘婆婆一手掩胸,缓缓的纳下一口真气,才道:“还好,没有什么?”
    丁少秋道:“可是那圣母暗中向婆婆下手吗?”
    他这话说得很轻,但相距还在十丈外的「圣母」居然到了,只听轿中老妇人声音微嘿道:“我若出手,她还有命吗?”
    丁少秋冷笑道:“不是你出手,婆婆怎么会负伤的?暗箭伤人,算不得什么圣母?”
    轿中老妇人声音道:“小娃儿,你懂什么,她只是被我声音震伤的。”
    丁少秋道:“你用声音伤人,也就是暗算了。”
    护花门主急忙喝道:“少秋,不许多说。”
    轿中老妇人声音道:“我不想伤人,你们快去叫护花门主出来。”
    护花门主应声道:“我早就出来了。”
    轿中老妇人声音道:“你是护花门主?”
    护花门主道:“不错。”
    轿中老妇人声音又道:“那么那一个是花字门主?”
    李飞虹应道:“我。”
    轿中老妇人轻哼道:“你师父呢?没来?”
    李飞虹道:“师父命我继承花字门,你要找的既是花字门主,有什么事,那就和我说好了。”
    轿中老妇人声音轻哼道:“你师父没死?”
    李飞虹心头暗暗切齿,一面冷笑道:“区区阴极掌,你以为会伤得了师父她老人家吗?”
    轿中老妇人声音愤怒的喝了声:“小丫头。”
    护花门主急忙接口道:“圣母要见贱妾和花字门主,必有见教,如今我们两人都在这里了,圣母似乎也该让我们一瞻丰采。”
    “好。”轿中老妇人声音低喝一声道:“撤轿。”这顶黑呢大轿,敢情有机括控制,她喝声甫出,但听「豁」的一声,轿顶忽然左右分裂,变成了一顶敞轿,端坐着一头白发鸩面瘪嘴的老妇人,双目微阖,手中拨动着一串檀木念珠。
    护花门主问道:“圣母远莅荒山,不知有何见教,还请明示。”她说来声音柔婉,言词不卑不亢。
    白发圣母目光微抬,说道:“老身此次重出江湖,江南武林大都均已归到老身门下,目前只有你们两个门派,还没有向老身表示,老身希望你们投到老身门下,还有……”
    护花门主道:“江湖各门各派,都有他们的开山祖师,敝门先祖创业维艰,由贱妾接掌以来,虽然不能光大敝门,但要贱妾改旗易帜,出卖敝门,圣母纵是一代异人,敝门也不会屈膝附和的。”
    李飞虹接口道:“对,我李飞虹接掌花字门时日虽短,但敝门决不会投靠什么人的。”
    白发圣母目中绿光暴射,呼呼尖笑道:“你们可知道老身一路行来,顺我者生,逆我者亡,已有多少个一派掌门,死在我爪下?老身要杀你们两个,比捏死两只蚂蚁还要容易,你们给我好好考虑考虑。”
    护花门主毅然道:“贱妾深知敝门弟子纵然技不如人,也绝不会屈服,所以贱妾用不着考虑。”
    李飞虹也道:“花字门虽然不是名门正派,也绝不会投靠白莲教的。”
    白发老妇突然目射绿光,厉声道:“你说什么?”
   
    第二十二章崆峒九剑
    丁少秋眼看双方话己说僵,不觉右手一抬,呛的一声抽出长剑,朗声道:“看来今日之局,咱们已经无法善了,圣母是否接我几剑试试?”
    白发圣母目光一动,微哂道:“小娃儿好狂的口气,你叫什么名字?”
    丁少秋道:“在下白鹤门下丁少秋。”
    白发圣母道:“倚天剑,虽是古代名剑,但在你手中,未必伤得了老身,你只管使来,老身不还手就是了。”
    “好。”丁少秋口中喝了声好,一道人影已离地飞起,刹那之间,人如柁螺般疾转,点点寒星,有如簌簌急雨,飞洒而出.他一口气把「护华剑法」使得快若旋风,令人目不暇接。李飞虹手中早捏了一把细碎的铁钉,准备配合丁少秋出手,那知丁少秋一出手就是人影迷离,忽东忽西的飞旋,以致她最厉害的「飞星掌」不敢贸然出手。
    只听白发圣母在一片剑影中,沉笑道:“小娃儿,你这手华山剑法使得不错,但华山剑法如何伤得了老身?去吧。”丁少秋正在使剑之际,喝声入耳,陡觉剑上轻轻一震,连剑带人被震得倒飞出去两丈以外。
    白发圣母说过不还手的,她果然没有震伤丁少秋。但李飞虹可并不知道,骤睹丁少秋被震得往后飞出,不禁大吃一惊,这一瞬间,大喝一声,使出了绝招。李飞虹扬手发出「飞星掌」,一蓬数十枚细小铁钉,每枚上都注满了真力,无声无息像飞蝗般朝轿中白发圣母激射过去。
    白发圣母口中发出一声尖笑,双手大袖猛然朝外扬处,内劲如山,一下就把攻势化解。再说丁少秋连剑带人被推出去两丈,却依然原式站立,眼看「护华剑法」果然伤不了对方,他岂肯罢手,身形一晃,再次欺上,左手剑诀齐眉,右剑微昂,朝前点出。这一招使出来的是老道长传他的「画龙点睛」。
    白发圣母可不是寻常人物,她双袖堪堪扬起,就发觉丁少秋这一记剑招十分怪异,凭她居然识不透其中变化,但可以感到来势极为强劲,一时只得双袖一抖,先把李飞虹震飞出去。丁少秋这一记怪招也及时攻到,但听「嗤」的一声,相距还有五尺来远,但从丁少秋剑尖上发出的一缕剑气,却把白发圣母左手衣袖刺了一个窟窿。
    这下可把白发圣母激怒了,厉喝一声:“小畜牲,你找死。”右手手背突然向外拂来。
    丁少秋看到这一剑只刺穿对方衣袖,现在对方挥手拂来,急切之间,赶紧返剑人鞘,身子微沉,左手五指上翘,朝左外扬起,右手直竖朝前劈去。这一记「鹤舞空庭」,也是老道长教他的怪招,他使这一招,是因为白发圣母业已挥手拂来,剑法之久,没有一招可以破解的,只有这一记左手朝外扬起,可以把对方来势引开,才舍剑用掌的。
    这一记也果然神妙无方,白发圣母这一举大概用了七成力道,经他左手扬处,居然把她七成力道的一记学力,少说也引开了四成光景。但听砰然一声,丁少秋劈出去的右掌,和白发圣母挥来的右手背击个正着。她七成掌力虽被引开了四成,但还有三成力道撞上丁少秋的举力,她的三成力道,丁少秋又如何接得住呢?
    一个人登时被震得连退了五六步,张嘴喷出一口鲜血,人也摇摇欲倒,但丁少秋练的是「干天真气」,力道虽不如白发圣母,只是白发圣母是坐在一顶大轿中的,不比双脚站在地上,因此掌力乍接,她坐着的一顶敞轿,也被「干天真气」回震之力往后推出四五尺远。
    白发圣母心头不期为之一愣,心忖:“这小子使出来的一剑一掌,竟会有如此神奇,今日不除,必是日后大患。”心念这一动,本来坐在软轿中的人突然原式坐姿凌空飞起,朝丁少秋扑来,口中厉声喝道:“小畜牲,留你不得。”
    丁少秋和白发圣母对了一掌,大家都看得十分清楚,一瞬间护花门和三位护法、铁鸩婆,以及花字门两位副总监逢天游、拜天赐等人都纷纷赶了出来。天南庄的人眼看护花门、花字门的人冲了出来,盛锦花、言凤姑和南天一雕盛世民、总管公孙轩、古灵子、鄢茂元、常清风、缪千里等人也各自亮出兵刃,朝前逼来。
    话说白发圣母飞身离轿,堪堪扑到中途,耳中突听一个苍老声音低沉的道:“善哉、善哉,女施主不可伤人,回去吧。”身前忽然拂起一阵轻风,那是一道无形罡气,逼人而来,飞扑过去的人,再也扑不过去,不,竟然把白发圣母逼得倒飞回去,落到敞轿之上。
    这下直把白发圣母惊出一身冷汗,对方功力之高,远在自己之上,她几乎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沉喝一声:“回来,咱们走。”豁的一声,敞轿又合了上来,四名健妇抬起黑呢大轿,迅速转身后退。盛锦花等人不知圣母何以突然改变主意,但圣母下的命令有谁敢不遵?一行人跟着大轿,像一阵风般退出莲花谷而去。
    护花门主匆匆赶出,掠到丁少秋身边,丁少秋已是双脚连连换步,支撑着摇摇欲倒的身子。护花门主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慌忙双手抱住丁少秋的身子,急急的叫道:“少秋,你伤在那里,你怎么了?”
    丁少秋微弱的道:“孩儿……”只说了两个字,张啪喷出一口血来,人随着昏了过去。
    护花门主又急又骇,抱着他只是垂泪,口中叫道:“孩子……孩子……”
    李飞虹一下闪到身边,吃惊问道:“门主,大哥伤得很重吗?”这一瞬间,护花门三位护法、刘婆婆等人也赶了过来。
    何香云轻声道:“师妹,少秋方才曾和老妖婆对过一掌,只怕震及内腑,快把他送到里面去再说。”一面回头朝刘婆婆道:“婆婆,你去招呼花字门的人吧。”
    刘婆婆点点头道:“你先陪门主进去,我去招呼花字门的朋友了。”
    护花门主双手紧抱着丁少秋,李飞虹紧跟着护花门主,往里行去,一直来至第二进左厢,三位护法也一起跟着走入。护花门主把丁少秋放到上首一张锦榻之上,口中一直唤着:“孩子,你醒一醒。”
    何香云道:“师妹,你别担心,先让我看看少秋伤在那里,好给他治疗。”她是护花门老门主的大弟子,精研伤科。
    护花门主忙道:“大师姐,你要救救孩子。”
    李飞虹心中暗道:“原来护花门主就是大哥的母亲啊。”
    何香云笑道:“师妹只管放心,少秋不会有事的。”走上去,用手解开丁少秋胸前衣衫,仔细用手按了按,说道:“差幸不是伤在前胸。”一面侧身在锦榻上坐下,取过丁少秋左腕,切起脉来,过了一会,再换右手,却只是沉吟不语。
    护花门主急着问道:“师姐,少秋他怎么了?”
    何香云放下丁少秋右手,攒着柳眉,说道:“他内腑确实受了剧震,但体内充满了极阴极寒之气,却另有一股真气护住了心脉,以至究竟伤势如何,脉象上却看不出来。”
    李飞虹想起师父就是死在老妖婆的阴极掌下,心头一急,接口道:“那老妖婆练成阴极掌,大哥莫非是被她阴极掌所伤?”
    护花门主吃惊的道:“阴极掌,那怎么办?”
    李飞虹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布囊,打开袋口,取出一粒核桃大的蜡丸,遇到护花门主手中,说道:“门主,这是昔年九九先生仅存的九九丹,功能起死回生,门主快给大哥服了,伤势就会好的。”
    护花门主接在手中,目光朝大师姐投去,问道:“大师姐……”
    何香云没待她说下去,就含笑道:“我正想不出用什么药给少秋治疗伤势,九九先生练制的九九丹,我曾听老门主说过,他以九十九种罕见灵药修合而成,乃是武林中的疗伤至宝,不仅起死回生,还能培本固元,大补真气,李门主以此至宝灵丹见赐,敝门真是感激不尽,师妹快替少秋服下,伤势立可痊愈了。”
    护花门主听说这药丸如此贵重,感激的道:“真是谢谢李门主。”
    李飞虹收起小布裂,一面说道:“门主、何护法不用谢我,我和大哥义结金兰,当上花字门主,还是最近的事,何况为了这三粒九九丹,大哥也帮了我很大的忙,可惜我先师死在老妖婆的阴极掌下,那时我身边没带九九丹,无法救她老人家一命……”
    这时护花门主已捏碎蜡壳,由一名女弟子倒了一碗温水送上,把药丸化入水中,捏开丁少秋牙关,缓缓灌了下去。李飞虹道:“让我来给大哥运运气。”他登上锦榻,盘膝坐好,秋英、秋霜也扶着丁少秋坐起,李飞虹立即功运双掌,缓缓朝丁少秋背后「灵台穴」上按去。
    李飞虹双掌按上丁少秋背后「灵台穴」,缓缓提气输入他体内,不运气输入还好,这一运气,陡觉丁少秋体内有一股极大力道,朝双掌反弹过来,一时骤不及防。上身往后一仰,几乎倾跌出去,同时丁少秋又「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护花门主看得大惊失色,垂泪道:“怎么会这样的呢?”
    李飞虹道:“我再试试。”
    伺香云道:“李门主,你快下来吧,不可再运气逼穴了。”
    李飞虹跨下锦榻,诧异的道:“奇怪,大哥体内好像有一股极大的力道,我运起真气,根本输不进去,反被震得差点跌了出去。”
    护花门主望着何香云道:“大师姐,你是说少秋他……没有救了?”
    何香云道:“师妹想到那里去了?我要丁总管不可再运气逼穴,是因为少秋忽然又喷出一口鲜血来,显然是因丁总管真气温入,内腑受震所致,所以叫他下来的。”
    护花门主忧虑的道:“那该怎么办呢?”
    李飞虹自言自语的道:“九九丹怎么没有效呢?”
    就在大家感到心头沉重之际,忽听有人低念一声:“无量寿佛。”这声道号,来得好不突兀,好像就在厢房之中,在场的人方自一怔,举目看去,房中果然凭空多了一个须眉花白,身穿一袭灰布道袍的枯瘦老道人,手持一柄拂尘,面含微笑,稽首道:“贫道冒昧,请诸位施主原谅。”
    李飞虹右掌暗暗凝聚掌力,一面说道:“道长有何见教?”
    灰衣道长一指榻上丁少秋,说道:“贫道是为了小施主而来。”
    何香云问道:“道长是什么人?所为何来?”
    灰衣老道笑了笑道:“丁小施主伤在阴极掌下,只有贫道能治。”
    护法门主急忙迎了上来,说道:“道长,真能治好少秋吗?”
    灰衣老道道:“丁小施主练的一种内功,本来可以克制姬七姑的阴极之气,但丁小施主练的时日不多,不过只有三成火候,姬七姑的阴极之气,却已有十二成火候,譬如水能灭火,但杯水车薪,就无济于事,因此他硬接姬七姑一掌,虽然左手已经引开她五成力道,但被阴极之气渗入体内,差幸所练内功,纵然敌不过阴极之气,还能护住心脉,若是换了一个人,被阴极掌所伤,武功再高也没有救了。”
    何香云听他说的和自己切的丁少秋的脉象,一般无二,心中不禁渐渐相信。再看这人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忍不住问道:“道长说少秋练的内功,可以克制阴极之气,那是什么内功?”
    灰衣老道微笑道:“丁小施主练的乃是玄门真气。”举手走近榻前,运起神功,朝丁少秋「极泉穴」上连点了三点。这下当真如响斯应,他手指刚刚收回,丁少秋果然及时醒来,双目倏睁。
    护花门主喜道:“孩子,你果然醒来了。”
    李飞虹含着泪水,叫了声:“大哥。”丁少秋望望榻前的人,似想挺起身坐起。
    护花门主连忙伸手按庄他肩头,说道:“孩子,你伤势不轻,刚醒转过来,不可搀动,你看看,认不认得这位老道长?”
    丁少秋目光移动,望了站在屋中的灰衣老道一眼,喜形于色,叫道:“会是老道长,弟子想起来了,那姬七姑飞扑过来的人,是你老人家挡回去的了?”姬七姑扑过来的人,忽然倒飞回去,没有一个人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大家经少秋这一说,不禁恍然大悟,今日之局,若非这位老道长暗中相助,几乎不可收拾。
    灰衣老道呵呵一笑道:“小施主一剑刺破她衣袖,已经激起她的杀机,第二招你左手引开她五六成力道,更使她非杀你不可,老道再不出手,你这条小命还保得住?”
    护花门主听到这里,不由得转身朝灰衣老道盈盈拜下去,说道:“老神仙,你老无论如何要救救少秋……”
    “女施主快快请起。”灰衣老道左手轻轻一拂,一阵无形潜力把护花门主一个人托了起来,呵呵一笑,又道:“贫道和丁小施主算来已有四代交情,岂会袖手不管?”
    四代交情,护花门主不禁听得一怔。这不是说,这位老道长还是自己祖父的朋友?一时不觉肃然作了个长揖,说道:“晚辈不知老道长是先祖曲故人,适才多有不敬,还望老道长恕罪。”
    灰衣老道微笑道:“丁小施主和贫道虽无师徒之名,却有传艺之实,他足足跟了贫道三年,就凭这一点,好了小的,老的还能不出来吗?”
    何香云心中暗道:“这话你早该说了。”
    护花门主现在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忙道:“老道长,不知要如何替少秋疗伤,但请吩咐……”
    灰衣老道道:“贫迈就在这里替丁小施主运气行功,逼出体内阴极之气,大概需要三天时间,不可有人惊扰,一日三餐之外,不准任何人进来。”
    护花门主一指秋英、秋霜二名女弟子说道:“她们两个留在这里,可以扶着少秋坐起……”
    灰衣老道摇着头道:“不用,贫道一个人够了。”
    李飞虹道:“由我留下来陪大哥好了。”
    灰衣老道朝她微笑道:“飞星掌主要是练气于掌,发掌如满天星斗,飞星错落,不计其数,所谓飞星,实际上是练气如丝,并不是把真气贯注在暗器上制敌,把真气贯注在暗器上,只是初学时如此练法而已,你师父滕大娘练了几十年,竟然犹未领悟,以至未能臻于上乘,她不惜把五十年功力转注给你,但你方才攻姬七姑的那一掌,最多只有二十年功力,连一半也没使出来,应该好好勤练内功,别再使用那些铁钉了,才能另辟境界,自己去多多用功,这里不用你陪。”
    李飞虹经老道长这番指点,心中似有所悟,忙道:“多谢老道长指点迷津,晚辈感激不尽。”当下屋中的人纷纷退了出去。
    灰衣老道掩上房门,还下了闩,才登上锦榻,盘膝坐好,双手扶着丁少秋坐起,一面说道:“在阴极之气没有被贫道逼出体外之前,丁小施主不可运气,一切要顺乎自然。”
    丁少秋道:“弟子知道了。”
    灰衣老道左手扶住他身子,右手掌心一下按上丁少秋顶门「百会穴」,从掌心输出的「干天真气」源源进入了少秋的体内。因丁少秋练的也是干天真气,自可迅流循行十二经络,奇经八脉,滞留在体内的阴极真气,如何能和它抗衡?
    丁少秋本身真气,原来被迫处手少阴经,现在里应外合,把阴极之气逼出少阴经,本身真气就和灰衣老道的「干天真气」会合,不过一顿饭的工夫,丁少秋体内的阴极之气,悉数被「干天真气」化去。灰衣老道说道:“好了,现在你自己再练一会就好。”收回右掌,跨下榻去。
    丁少秋澄心静志,练了一会功,发觉自己比没受伤前还精进了甚多,心中喜不自胜,睁开眼来,叫道:“老道长,弟子伤势已经全好了。”
    灰衣老道笑道:“你服了九九丹,伤势早就好了,只是阴极之气积滞未去而已,老道给你打通十二经络、奇经八脉,区区阴极之气悉己化去,自然全好了。”
    丁少秋道:“那老道长怎么说需要三天时间呢?”
    灰衣老道微微一笑道:“老道和你说过,华山护华剑法,只是以轻灵快速为主,在一般剑法中,已是一流剑法,但不能算是上乘剑法,老道要在这三天之内,传你八招剑法,和你从前练的一招,合起来共是九招,名为崆峒九剑,你如果不练成九剑,就无法自保,老道所以要留下来等你练成了再走。”
    丁少秋道:“弟子不练成九剑,怎会无法自保呢?”
    灰衣老道道:“你自己想想看?”
    丁少秋道:“弟子想不出来。”
    灰衣老道哼道:“真是傻小子,姬七姑已发现你的一剑一掌,似有克制她武功的妙用,也是各大门派中人连想都想不到的事,而且整个武林只有你一个人有此能耐,因此对你下了决心,非除去不可,老道一走,你如不练成崆峒九剑,如何自保?”
    丁少秋道:“练成崆峒九剑,就不怕她了吗?”
    灰衣老道道:“遇上她时,只准你施展前面八招,也足可自保,最后一招绍,没到时候,千万不可妄使。至于要破她阴掌,就必须先练好干天真气,老道虽打通你全身经络,内功自然也跨进了一大步,但要和姬七姑相较,还差得很多,老道就是传你干天指,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丁少秋问道:“干天真气真能破她阴极掌吗?”
    灰衣老道笑道:“干天真气原是阴极之气的唯一克星,何况指力集中一点,自可破她掌力,但和剑法第九招一样,不到最后关头,不可妄使,以免她有了戒心,所以你八剑一指,必须及早练会,多加勤练,却不是现在就要施展,这话你明白吗?”
    丁千秋道:“弟子明白了,就是遇上她,也不能使用最后的第九招和干天指,必须隐藏实力,但弟子不使这一剑一指,万一有生命危险呢?”
    “不会的。”灰衣老道笑道:“仅凭你所学的避身剑法,和崆峒九剑的前面八剑,胜她当然无望,但她也未必伤得了你。”正说之际,门上起了叩门之声。
    灰衣老道低声道:“送饭来了,你仍旧躲到榻上去。”丁少秋依言回到榻上躺下。
    灰衣老道打开房门,进来的是秋霜,手中提着食盒,放到桌上,说道:“老仙长,这是厨下特地为你老做的素斋,另外门主要小女子请示老仙长,丁师哥可不可以吃些东西了?”
    “可以,可以。”灰衣老道摸着胡子笑道:“丁小施主只是体内阴极之气,未曾全消而已,和生病不同,什么都可以吃,能吃体力才能恢复得快,倒是贫道却不必如此麻烦,只要准备一二样水果,就可以了。”
    秋霜应着「是」,走近榻前,一脸俱是关切之色,轻声问道:“丁师哥,你好些了吗。”
    丁少秋含笑道:“谢谢你,我好多了。”
    秋霜依然柔声道:“老仙长说丁师哥什么都可以吃了,不知师哥想吃些什么?”
    丁少秋道:“方才老道长替我运气完毕,我就觉得腹中甚是饥饿,麻烦师妹去厨下随便弄些饭菜来就可以,只是太麻烦你了。”
    秋霜道:“不会麻烦的,我这就去。”转身勿勿退了出去,不多一会工夫,秋霜又提着食盒走入,她先从盒上取出一大盘水果说道:“老仙长,门主说没什么准备,请老仙长就将就着用吧。”
    灰衣老道笑道:“够了,够了,这样已经很好。”
    秋霜又道:“那么晚餐呢?要不要给老仙长做素斋来?”
    “不用。”灰衣老道道:“这盘水果已经够了,晚上不用了。”
    秋霜道:“老仙长只吃水果,不食烟火,当真是成了仙?”
    灰衣老道呵呵笑道:“你不是叫老道老仙长吗?老仙长自然是仙人了。”秋霜觉得这位老仙长很随和,也很风趣,一面提着食盒,走到榻前,移过一张小儿,把盒中饭菜一盘盘的端了出来,菜肴有蔬有肉,还有一瓦罐清炖鸡汤。
    秋霜装了一碗饭,放到几上,才走近过去,说道:“师哥,我扶你坐起来。”
    丁少秋忙道:“不,我自己可以坐起来的。”
    秋霜已经走到他身侧,柔声道:“你重伤还没全好,不用和我客气了。”她伸出双手挽着他胳膊,扶着他坐起,再取过饭碗,说道:“肚子饿了,就快些吃吧。”
    丁少秋说了声:“谢谢。”他腹中早已饥饿,也就吃了起来。
    秋霜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心中也自高兴,坐在一旁,等他吃完一碗,问道:“要不要再添?”
    丁少秋点点头道:“好,那就麻烦你再给我添一碗。”
    秋霜又给他装了一碗饭,说道:“这罐鸡汤是用百年野山人参炖的,可以大补真元。”
    丁少秋连说着好,把一碗饭和一碗鸡汤都吃了,一面动了下手脚,笑道:“吃饱了,唉,真舒服。”回头看去,灰衣老道只吃了一个李子,就闭目坐在椅上,像是在养神。秋霜不敢惊动,悄悄收好碗筷,连同提起那一盒素斋,轻手轻脚的走出门去,随手又掩上了房门。
    灰衣老道忽然睁开眼来,问道:“那女娃儿走了?”
    丁少秋道:“原来老道长没有入定?”
    灰衣老道摸着花白胡子哑然失笑道:“那女娃儿对你温柔体贴,软语绵绵,老道八九十年没听到这种声音了,听了怕坏了我的道基,所以不敢看,也不敢听,只好闭上眼睛装睡了。”丁少秋被他说得俊脸一红。
    “好了,不用说她了。”灰衣老道说道:“快去闩上门,咱们说正经的。”丁少秋迅快跨下卧榻,过去把门关上。
    灰衣老道先给他讲解「干天指」应如何运气,如何发指,详细述说了一遍。因为此一指功,完全要以「干天真气」为基础,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所以最先传授,要他牢牢记住,勤加练习,内功增进,指力也可更有威力,了少秋自然牢记在心里。
    接着就传授丁少秋剑法,崆峒九剑的第一招,也就是老道长从前传给他的「画龙点睛」,丁少秋早就会了,现在是从第二招起,到第八招止,一共是七招剑法。灰衣老道用丁少秋的倚天剑一面比划,一面详细解释,这七招剑法,和第一招一样,姿势招式都十分简单。
    丁少秋学过「武功剑法」、「白鹤剑法」和「护华剑法」,都比这七式剑法复杂得多,自然一学就会,忍不住问道:“老道长,那第九招呢?”
    灰衣老道哼道:“你以为这七式剑法简单吗?它的精义就是朴拙无华,你连使护花剑法,剑影缤纷,看得人眼花撩乱,可曾刺到姬七姑一点衣角,但你简简单单的使了一招「画龙点睛」,姬七姑明明看到了,却依然刺穿了她的衣袖。这人招剑法可以说集剑法之大成,玄奥之处,只有练剑的人自己去领悟,别人无法说得清的,你练得愈久,发现愈多,可以让你练上一辈子,现在,咱们只有三天时间,但要剩出两天的时间去练第九招,这七招,你只有一天工夫,熟练不可能,但至少要练会,知道吗?”
    丁少秋答应一声,接着问道:“你老说这七招剑法,限弟子一天练会,但那第九招只有一招,要两天才练得会吗?”
    “两天练得会,还得看你资质如何?”灰衣老道轻哼了一声又道:“两天,你能摸得清头绪已经不错了。”
    丁少秋这次负伤,也可以说是因祸得福,第一,他服了九九先生的「九九丹」。九九先生走遍名山大川,采撷了九十九种罕世灵药,一共只制了三颗药丸,定名为九九丹,这九九丹原是他准备修仙学道,练气成丹的辅助丹药之用,自然都是大补真气,养精培元的药物,因在炼药之时,有人问他炼的是什么药,他不好明说,只是随口说了句是治伤的九九丹。
    古灵子却不相信他哥哥炼的会是伤药,因为九九先生是神医,并非专门治跌打损伤的伤科,决不会花了十几年的工夫,采撷了九十九种灵药,只炼三颗伤药而已,他怀疑这九九丹中另有奥秘,才回去胁迫寡嫂,不料这事给李飞虹听到,把九九丹偷了出来。
    现在交代明白了,九九丹其实并非治伤的药,服用一颗,即可明日轻身,大补元气,有夺天地造化之功。正好丁少秋服下九九丹不久,就由老道长替他运气打通全身经络,功效更加增强。
    第二、丁少秋练的「干天真气」,但总因年纪还小,功力尚浅,勤练了三年,也不过只有三成火候,这回老道长以百余年勤修苦练的「干天真气」替他打通全身经络,尤其他深知丁少秋功力尚浅,自己即将传他「干天指」和「崆峒九剑」,都需要有内功作基础,因此在替丁少秋打通经络之后,输入丁少秋体内的真气,并未收回。
    丁少秋有此双重收获,「干天真气」火候,立时增进了何止倍半?老道长要他以三天为期,练会「崆峒九剑」,但规定他仍是晚上练功,白天练剑。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第四天清晨,丁少秋练功醒转,睁开眼来,就不见老道长的踪影。他老人家已经走了,来得突然,走得飘然,不失为天壤间介乎人仙的第一位异人。但丁少秋对这位老道长却有深厚的感情。老道长走了,心中不无依依之情,和惘然若失的感觉。
    懒洋洋的开启房门,就看到秋霜站在门口,她看到丁少秋,欣然道:“师哥,你起来了,伤势是不是全好了?”丁少秋点点头。
    秋霜忙道:“你等一会,我给你去打洗脸水。”
    丁少秋道:“师妹,我已经好了,不用麻烦你了。”
    秋霜用手推着他,说道:“你快进去,我马上就来。”说完急勿匆的走了。
    丁少秋只得由她去。不多一会,秋霜果然端着一盆脸水,一面叫道:“丁师哥。快洗脸了,洗完脸,就坐下来,我给你梳辫子,好多天了,看你头发乱莲蓬的,梳洗好了,精神也会清爽得多。”说到这里,口中忽然嚷了一声,问道:“老仙长呢,到那里去了?”
    丁少秋道:“老道长走了。”
    秋霜问道:“什么时候走的呢?”
    丁少秋道:“不知道,我早晨醒来就不见他老人家了。”
    秋霜道:“老仙长干嘛这样不声不响的走呢?”
    丁少秋笑道:“他老人家就是这个脾气。”洗了把脸,秋霜就要他坐下来替他梳头,丁少秋拗不过她,只好依言坐下,秋霜拆开他的发辫,替他先梳了,再分股编辫。
    只听门口有人轻声道:“大哥,我方便进来吗?”
    丁少秋听是李飞虹的声音,连忙叫道:“贤弟快进来,怎么会不方便呢?”
    秋霜红着脸道:“我只是看师哥发辫散了,替他编起来而已。”
    李飞虹笑道:“秋霜姑娘几时也给兄弟编一次,不知可好?”秋霜别过头去,没有理他。
    李飞虹讨了个没趣,只是笑了笑,就朝丁少秋问道:“大哥伤势已经康复了吗?”
    秋霜嘟嘟嘴道:“这还用问,你没看到连老仙长都已走了吗?”
    李飞虹啊道:“老道长已经走了吗?”
    秋霜匆勿编好发辫,说道:“好了。”
    丁少秋站起身道:“谢谢师妹。”
    “不用谢。”秋霜嫣然道:“师哥,我就去禀告门主,哦,对了,你伤势好了,我就不再送早餐来了,你进去和门主一起用早餐吧。”说完端起脸盆走了出去。
    李飞虹轻笑道:“大哥艳福不浅,有这样一位如花似玉的师妹一直伺候着你。”
    丁少秋道:“贤弟休得取笑,对了,贤弟怎么当上花字门主的呢?”李飞虹就把两人分手之后的事,简单说了一遍,丁少秋也把自己此行经过说了。
    李飞虹笑道:“这倒好,小弟当了花字门主,大哥也成了护花门的继承人,看来咱们两个门派就会永远合作的了。”
    丁少秋道:“这个自然,贤弟,我们快些走吧,娘一定在等着我们呢。”两人来到第三进,那是门主住的地方,跨进起居室,护花门主果然已坐在一张小圆桌旁等候。
    丁少秋急忙叫了声:“娘。”
    李飞虹也走上前恭敬的叫了声:“伯母。”
    护花门主含笑道:“你们先坐下来,正等着你们吃早点呢。”两人坐下之后,护花门主打量着丁少秋脸色,问道:“我听秋霜说,老仙长已走了,他老人家救了你一条命,真不知道如何谢他才好?”
    丁少秋道:“娘,孩儿的伤,其实早就好了……”
    护花门主道:“那他老人家怎么……”
    丁少秋目光一顾,低声道:“老道长说姬七姑发现孩儿使的一剑一掌,对她似有克制,决不会放过孩儿……”
    护花门主失色道:“那怎么办……”
    丁少秋续道:“因此他老人家多留三天,是为了教孩儿一记指功和九招剑法,才可自保。”
    护花门主喜道:“老仙长真是我们丁家的恩人,哦,你练会了没有?”
    丁少秋点点头道:“孩儿也只能说会而已,老道长说,要孩儿今后勤加练习,才能渐渐熟练。”
    护花门主问道:“老仙长传你的是什么指法、剑法?”
    丁少秋道:“一记干天指,和崆峒九剑,其实这次只传了孩儿八剑,第一招,孩儿早就学会了。”
    护花门主问道:“就是刺穿老妖衣袖的那一招?”丁少秋点点头。
    护花门主轻轻叹息一声道:“先师把「护华剑法」看得如此郑重,认为已是天下无敌的剑法,但经前天和老妖婆动手的结果,九招剑法居然会对她一无损伤,这话若非亲眼目睹,为娘绝不会相信。”
    丁少秋道:“老道长说过「护华剑法」已可算是武林第一流的剑法,只是姬七姑这老妖婆太强了,一般剑法,是伤不了她分毫的。”
    护花门主道:“这么说,除了老仙长,现在只有少秋一个可以和她抗衡了,但少秋目前会而不精,这消息如果让她知道,她非找少秋痛下杀手不可,唉,少秋,从现在起,你要好好勤练,不可外出。”
    丁少秋道:“孩儿知道。”
    三式点心,那是苏扬名点汤包、养麦饺、鲜虾糯米糕、炸馄钝和一个锅白粥。三人差不多刚刚吃好,何香云、任香雪、谢香玉三位护法也一起走了进来。
    何香云道:“少秋,你全复原了?”丁少秋点头称是,何香云接着问道:“那位老道长呢?”
    丁少秋道:“已经走了。”
    何香云道:“咳,你应该留他多住几天。”
    丁少秋道:“他老人家不知什么时候走的,连侄儿都不知道。”
    护花门主道:“三位师姐,全非外人,少秋伤势经老仙长运气打通全身经络,就已全好了,老仙长以治伤为名,是怕有人打扰,他老人家传了少秋几招剑法,庶可作为防身之用,就不用怕老妖婆找少秋寻仇了。”
    何香云朝护花门主道:“恭喜师妹,少秋因祸得福,真是天大的机遇,平常人求都求不到呢。”
    任香雪、谢香玉也同时道:“是啊,少秋,你刚学会「护华剑法」,又蒙老仙长垂青,真是福缘不浅。”
    饭后,护花门主要秋英、秋霜在左厢给丁少秋收拾一个房间。第三进是门主和三位护法住的地方,没有人进来,天井中足可供丁少秋练剑。李飞虹也因要留下来陪大哥,就要逢天游等人先行回花字门去。
    护花门主早已知道李飞虹是个女子,也曾在暗中间过她身世,居然会是丐帮帮主李铁崖的独生女儿,对丁少秋如此百依百顺,心头自然暗暗高兴,但看丁少秋依然把她当作兄弟,一口一声的叫着「贤弟」,也就不去说破。而且从丁少秋口中,听说他们的结交经过,和患难与共的情义,索性把李飞虹安置到丁少秋隔壁的一个房间,好让两人切磋武功,互相砥硕。李飞虹对这位伯母,心里自然暗暗感激。
    丁少秋依然夜晚练功,白天练剑,李飞虹也日夜勤练「飞星掌功」。一个月很快的过去,他们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练武,心无旁鹜,自然大有进境。正因为全身心地投入练武,丁少秋这一个月都没有与众女有过欢好,毕竟练武是目前迫在眉睫的大事。
    护花门共有九个女弟子,除了共同练武之外,分伺门主和三位护法,伺候何香云的是紫霞、紫云,伺候任香雪的是紫雯、青霓,侗候谢香玉的是青坷、青佩。秋影则是派给副总管刘婆婆的副手。伺候门主的是秋英、秋霜。秋英是专门伺候门主的,于是对照料丁少秋、李飞虹的差事,就落到秋霜一人身上。
    小姑娘整天都充满着喜悦,像金丝雀般跳来跳去,「师哥」这两字可从没离过口。丁少秋对这位善解人意,小鸟依人的小师妹,也当然极为喜爱。何况两人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还有过亲密关系。只是丁少秋并未将自己与门内九个师姐妹定亲的事情告诉李飞虹,这也是护花门主的意思,怕引起江湖中人的非议。
    七月,虽然已是初秋,通常是最热的天气。这天正是初七傍晚,丁少秋刚练完剑,信步从迥廊跨出东首圆洞门,顺着石砌小径走去。这是东园,花木郁郁,一直和宅后的花园相连,尤其不少参天古木,都是数百年之物,当时布置这座花园的人,善加利用,都保存下来,所以纵然是炎炎夏日,如果徜徉在小径之间,也会清风徐来,暑气全消。
    丁少秋披襟当风,正感凉爽悦意之际,耳中忽然听到一声尖叫,似是有人发生了什么意外,急忙朝尖叫声掠去,只见一个青衣少女摔坐地上,那不是秋霜还有谁来?一时不知她如何了?急忙一下落到她身边,问道:“秋霜,你怎么了?”
    秋霜一手掩着左小腿,惊怖的道:“蛇……蛇咬了我……”
    丁少秋目光四顾,问道:“蛇在那里?”
    “不知道。”秋霜道:“那是一条青绿色的蛇。”
    “青竹丝,那是很毒的蛇。”丁少秋怵然道:“师妹不可走动,我有解毒丹,只是在房里,我抱你去。”说完,俯下身去,双手抱起秋霜的娇躯,急步朝院中奔去。
    丁少秋抱着她很快奔人房中,就把她放到自己床上,一面说道:“你不可动,我拿药来给你敷。”转身从几上取过「太乙解毒丹」,一面问道:“秋霜,蛇咬在你那里?”
    秋霜压压小腿外侧,说道:“就在这里,好像麻麻的。”
    丁少秋把她裤管撕开了尺许长,果见她白腻如脂的小腿上,已经肿得很大,接近踝骨处,果有两处小点黑影子,那就是蛇咬的伤口了,回身取出青霓剑,口中说道:“你要忍不忍,我先要把你毒血放出来。”秋霜点着头,口中「嗯」了一声。
    丁少秋抽出短剑,用剑尖在她伤口上轻轻一划,然后用手轻轻挤着,流出来的血,好像很浓,数量不多,但却比墨还黑。心中暗暗吃惊,一时顾不得许多,只好俯下身去,用嘴替她吮血。秋霜看他竟然毫不嫌脏,低下头在自己小腿上吮吸毒血,心中感动,口中忍不住「嗯」出声来。
    就在这当口,房门外忽然跨进一个人来,这人正是李飞虹。映入眼帘的是大哥把秋霜按在床上,还俯下身子在吻着她,她居然心甘情愿的轻「嗯」着。虽然只是目光一瞥,却使她一辈子也忘不了。她想不到大哥竟然如此无耻,做出不可告人之事来。一时之间,她只感到脑门上轰然有声,一个人几乎要昏了过去,口中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丁少秋耳朵何等灵敏,他虽在替秋霜吮吸毒血,听到脚步声,一听就知是李飞虹,急忙抬起头,吐出一口毒血,说道:“贤弟来得正好。”
    话声未落,听到李飞虹哼了一声,回头就走,心中不禁暗哦一声,忖道:“贤弟这声哼,分明认为我在轻薄秋霜了,咳……”
    但此时救人要紧,吐出一口毒血,又低下头去吮血,这样又吸又吐,吸了十几口之后,毒血已尽,流出来内已是鲜红血水,当下打开瓶盖,倾出三粒太乙解毒丹,嚼烂了敷上伤口,撕开手帕替她扎住伤口,再倾出三粒药丸,递给秋霜,说道:“好了,秋霜,你可以起来了,把这三颗药丸吞下去,就没事了。”
    秋霜紧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任由他在伤口上又吮又吸,现在听到已经好了,急忙翻身坐起,一张脸胀得像大红缎子一般,眨动服睛,流下两行泪来,咽声道:“师哥,你太好了,谢谢你……”
    丁少秋笑道:“秋霜,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吓着你了,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快把药接过去,吞下了。”
    秋霜含着泪水,伸手接过药丸,纳入口中,吞了下去,抬头望着丁少秋,羞涩的道:“师哥,你快去漱漱口,脏死啦。”
    丁少秋含笑道:“不要紧,我已经吐掉了,青竹蛇剧毒无比,幸亏救治得早,只要再迟上一步,你就会昏迷不省人事。”
    秋霜双足跨下床,坐在床沿上,问道:“师哥,你怎么会有毒蛇解药呢?”
    丁少秋含笑道:“这是老道长送给我的太乙解毒丹,能治天下任何剧毒,不是毒蛇解药。”一边说着,一边取来一条抹布,揩着地上毒血。
    秋霜忙道:“师哥,还是让我来揩。”
    丁少秋道:“你刚服下药丸,还要休息一会,一盏热茶之后,才能行动。”
    秋霜心头一阵感激,幽幽的道:“师哥,你对我太好了。”
    丁少秋含笑道:“别傻了,你我之间还说这些干什么?”接着哦道:“方才我给你吮吸毒血,正好李贤弟闯进来。”
    秋霜粉脸骤然红了起来,急着问道:“给他看见了?”
    丁少秋点点头道:“看见也没什么,只是他好像误会了。”
    秋霜听得粉脸更红,又羞又急,说道:“那……那……李大哥他怎么说呢?”
    丁少秋道:“他没说什么,只是哼了一声,回头就走。”
    秋霜眨着眼睛,问道:“他为什么……会误会的呢?”
    丁少秋道:“他大概认为我们……其实,他并没有看清楚,我只是在给你吮毒。”
    秋霜粉颈低垂,低低的道:“我见到他,怎么说呢?这小……我不好意思?”
    “不要紧。”丁少秋道:“我会给他解释的,哦,你再休息一会,我去找他说清楚了。”
   
    第二十三章春意浓浓
    丁少秋业已跨出房门,来至隔壁房门,举手在门上轻轻叩了两下,叫道:“贤弟。”房里没人答应。丁少秋又叩了两下,叫道:“贤弟……”房门呀然开启,原来只是虚掩着,丁少秋举步走人,房中没人,心想:“贤弟到那里去了?”
    目光一转,他平日把长剑挂在床头,长剑不在,那一定是练剑去了,正待返身退出,瞥见窗下案上似有一张白纸,心中一动,急忙走过去,白纸上还有字迹,低头一看,只见纸上写着:“我再也不想见你。”
    这是李飞虹笔迹,丁少秋自然认得,心中不禁一怔,忖道:“贤弟果然误会我了,哦,他再也不想见我,这是和我绝交的口气,他已经走了,事情那有这么严重?唉,就算你对我有什么误会,也总该听我解说情楚。”
    他拿起字条,回身退出,心中想着,我该去把他追回来,至少也要和他说明白。一念及此,立即匆匆退出,转身往里就走,他来到娘的房中,门口秋英甜甜的叫了声:“师哥。”
    丁少秋含笑问道:“师妹,门主在房里吗?”
    秋英点点头,悄声道:“在,她正在和三师伯说话呢。”
    丁少秋掀帘举步走入,果见娘正和谢香玉低声说话,当下就叫了声:“娘、三姨。”
    谢香玉站了起来,含笑道:“你们母子谈谈吧,我走啦。”说着俏生生的走了出去。
    护花门主问道:“少秋,你这个时候来找娘,一定有事了?”
    “是的。”丁少秋道:“李贤弟和孩儿发生误会,负气走了。”
    护花门主蔼然笑道:“你们年纪也算不小了,怎么和小孩一样,吵吵闹闹认了真?”
    丁少秋道:“孩儿和李贤弟从没吵过,这回是他误会了孩儿,才负气走的。”
    护花门主看着他问道:“他怎么误会你的?”
    丁少秋就在谢香玉坐过的凳子上坐下,靠近着娘,把自己练功完毕,走出东园;在林间散步,如何听到尖叫声音,进去一瞧,是小师妹秋霜左脚踩上竹叶青被咬伤,自己如何抱起她返回房中,替她用剑划破伤口,但挤不出毒血来,只好用口替她吮吸,然后嚼烂太乙解毒丹,敷上伤口。恰好李贤弟进来,误以为自己轻薄小师妹,哼了一声,掉头就走,等自己去找他,他已离去,自己在他案头上发现了一张字条,原原本本说了出来,一面把拿着的字条,也送给了娘。
    护花门主静静的听他说完,也低头看了字条,才道:“少秋,娘了解你的心情。”她蔼然笑道:“但在李飞虹来说,她也没有不对。”
    丁少秋望着娘,说道:“只是李贤弟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了。”
    护花门主缓缓说道:“在他来说是很严重。”
    丁少秋一怔道:“孩儿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
    护花门主凝视着他,问道:“你倒说说看,你对李飞虹知道多少?”
    丁少秋怔怔的道:“他和孩儿是结义兄弟……”
    护花门主道:“娘指的是他身世。”
    丁少秋微微摇头道:“这个孩儿没有问过他,李贤弟也从没和孩儿说过。”
    护花门主嗤的轻笑道:“你和他义结金兰,连他身世来历都不知道。”
    丁少秋道:“孩儿和他一见如故,情投意合,才结义为兄弟,人生得一知已,可以死而无憾,身世来历,似乎并不重要。”
    护花门主笑了笑道:“这就是年轻人的想法,事实上,你既然要和人家结为兄弟,推心置腹,就该对这个人的身世来历有个通盘了解,才能结为患难与共的兄弟,那有你这般草率的?”她不让丁少秋开口,接下去道:“关于他的身世来历,娘倒知道一点。”
    丁少秋觉得奇怪,急急问道:“娘知道他的身世来历?他……”
    护花门主道:“李飞虹其实只是她的化名,她原来的名字叫李玉虹,是丐帮帮主李铁崖的独生女。”
    丁少秋惊异道:“李贤弟……他会是女子?”
    护花门主微笑道:“你现在明白了,她所以要留下字条离去了。”
    丁少秋望着娘,搓搓手道:“那……那教孩儿怎么办呢?”
    护花门主笑道:“你可以去找她,但总要等你剑练好了才能出去。”
    丁少秋道:“娘,你要是早告诉我就好了。”
    护花门主笑道:“娘看你一口一个贤弟,叫得蛮亲热的,加上我怕拆穿了之后,你们相处反而不自然了,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说着一顿道:“她只是误会你,下次见了她说清楚就行了,不用急急去找她,先把剑法练熟再说。”丁少秋点点头。
    护花门主接着道:“这一个月你忙于练剑,没有亲近秋霜她们,你不妨多陪陪她们。”
    丁少秋点头道:“我会的,娘,让我先陪陪你好吗?”说着像撤娇似的把脸靠在祝秋云温暖幽香的怀中。然后他的手迅速活动,祝秋云雪白的衣服领被打开。丰肥滑软的玉乳露出在眼前,丁少秋低下头噙含住恍如红宝石般的乳头开始吸吮。
    “……少秋……儿子……宝贝……”祝秋云闭上眼睛喃喃低语。乳头被丁少秋吸吮后开始充血勃起,在乳头产生的痒酥酥的快感,像电流一样传到肉穴深处,肉穴里感到一阵火热一湿,流出了一股淫液。
    丁少秋用手指在充份吸吮过的、已变得硬梆梆艳红的乳头上揉搓。祝秋云的身体微微出汗,能清楚的听到她的喘气声,衣服的前面完全分开露出雪白丰满的大腿,还有黑色的茂密丛林及隆起如丘的神秘丘壑,上边已微微有些湿润了。丁少秋心神一荡,呼吸为之一促。
    “快来……少秋……”祝秋云粉腮酡红,气息粗浊,兴奋的声音也带着羞涩。她往书桌旁边的床上一倒,雪白的衣服左右全散了开来。她充满成熟少妇风韵、白璧无瑕玲珑浮凸的胴体,袒露无遗。丁少秋早就是欲念萌发了,见到这哪还克制得住,他急急忙忙脱了衣服,扑在了祝秋云软玉温香的娇躯上。
    丁少秋并没有立即提枪入穴。他头一低嘴唇吻合在祝秋云嫣红柔软的香唇上,来回磨擦着吻着祝秋云的香唇,并伸出舌头轻轻地舔舐。祝秋云被他弄得心儿痒痒的,春情萌发,香唇微张,微微气喘。丁少秋不失时机的将舌头伸入她香气袭人湿热的樱口中,恍如游鱼似的在樱口中四处活动。
    祝秋云春心只荡,心神摇曳,情不自禁的将湿滑细嫩的丁香妙舌迎了上去,舔舐着丁少秋的舌头,丁少秋也舔舐着祝秋云香甜可口的丁香妙舌,就这样俩男女相互舔舐着,最后,母子俩的舌头如胶似漆地,胶合在了一起。
    丁少秋舌头在忙着,手也没歇息。他左手握住祝秋云饱满柔软而富有弹性的丰乳揉按着,右手则在如凝脂般滑腻雪白的玲珑浮凸的胴体上,四下活动。最后,他这右手也落在了祝秋云另一玉乳上,手指一张夹住早已硬梆梆的鲜红乳头,时轻时重玩弄不已。在他的玩弄下,祝秋云的玉乳充血膨胀起来,显得更为丰盈,围绕在乳头四周粉红的乳晕,向周围扩散。
    祝秋云本就是欲火附体,淫兴高起了,现再经丁少秋这一挑逗。她感觉浑身麻痒丛生,浑身血脉贲张,热血沸腾,宛如置身于熊熊大火中,躁热不安,口干舌躁,一口含住丁少秋的舌头如饥似渴地吸吮起来,并如饮甘泉美汁般,吞食着丁少秋舌头上及嘴中的津液。
    丁少秋被她吸吮得心跳血涌,心旌摇荡,欲火高涨,宝贝愈加充血胀硬。他双手更为用力地揉按着祝秋云的嫩乳,随着他的动作,他那灼热硬实的宝贝,在祝秋云润滑丰满的大腿里侧撞来撞去。祝秋云被这烫如火碳坚硬似铁的宝贝撞得欲火攻心,意乱神迷感到浑身更为骚痒,尤其是下身那桃源洞穴中,恍如千虫万蚁在爬行噬咬似的,异痒不已且无比的空虚。
    祝秋云曲线玲珑光洁如玉的娇躯,在床上如蛇似的难耐地蠕动,一双珠圆玉润的秀腿,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互相摩擦着。她娇靥红霞弥漫,娇艳迷人,春意流动,樱桃小嘴更为饥渴贪婪地吸吮着丁少秋的舌头,吞食着津液以解口渴。玉雕般的瑶鼻急促地翕张,并「嗯」、「嗯」地娇声哼吟。毛绒绒的芳草萋萋,鹦鹉洲也因阴液地涓涓渗出,而变得湿润了。
    丁少秋听到祝秋云这令人心旌摇荡的呻吟声,热血奔涌,欲火腾升。他挺起粗壮的宝贝,在祝秋云包子般大小丰盈的阴阜上,来回活动,他那硕壮滚圆滚烫硬实的大龟头,正好抵压在肥厚艳红的大阴唇中间,及柔嫩鲜红的小阴唇上,一上一下地摩擦着,不时还触及挺立在小阴唇上方敏感殷红的阴蒂。
    这一下祝秋云只觉肉穴阵阵奇痒钻心,只痒得她芳心骤跳,玉体颤抖。她松开含在嘴中丁少秋的舌头,风华绝代的娇容微微痉挛,芳口一张,颤声道:“少秋,快进来,娘痒死了。”
    丁少秋挺起已胀硬得欲爆裂开来的宝贝,对准春潮泛滥湿糊糊的桃源洞穴,屁股一挺,只觉肉穴中湿滑滑的「滋溜」一下,顺畅地直插到底。祝秋云感觉这又粗又壮又长又烫的宝贝一插入,塞得肉穴满满的、饱饱的、胀胀的,没有一处没被贴到,钻心的奇痒稍解。她舒心地香口一张,吐出一股如兰似麝之气,唇边绽笑。
    丁少秋挺起宝贝用力抽插起来。由于销魂肉洞中被爱液浸润得十分湿滑,宝贝抽出插入很是快捷。一下就抽出到肉穴口,一下又插入到肉穴底部。祝秋云感觉当那宝贝向外抽出时,一股极端的空虚感涌上心头,可是宝贝重重地插入,直抵花心时,肉穴内就觉得既饱满和充实,使得祝秋云禁不住浑身抖动着,嘴上止不住浪呼直叫:“哎……唔……好儿……好人……插得好好……妈妈好爽……真好爽……再来……用力再插……用劲插……插死妈妈好了……”
    丁少秋听到祝秋云叫好,他心中大为自豪,得意地一笑,挥舞着硬若铁杵超愈常人的宝贝,在祝秋云软绵绵的暖暖的湿湿的美穴中,直起直落,重重的插入,狠狠的拔起。直插得祝秋云舒服得飘飘欲仙,魂不附体,全身剧烈抖动。
    祝秋云美丽得炫人眼目的娇靥春情洋溢,红霞弥漫,媚眼微启,眉目间浪态隐现,芳口断断续续浪叫不已:“呀唷……哎唷……少秋……好儿子……插得好美……好美妙……插到花……花心里去……插得我……好美……好爽……妈妈要……浪起来……哎唷哎唷……好酥……好妙……好美……好美……啊……唔……”
    丁少秋继续急急地抽送着,祝秋云扭动细腰,白净圆润的肥臀一顶一挺地迎合他。随着丁少秋抽插速度的加快,加之肉穴中阴液四流。宝贝抽插肉穴之际,蜜穴中竟发出了「噗滋」、「噗滋」让人心荡神驰的声音。祝秋云听到这声音,芳心无比羞赧,欺霜塞雪的玉靥羞红似火,媚眼羞怯地一闭,羞于再看丁少秋。
    丁少秋将宝贝奋力向祝秋云嫩穴深处一顶,「噗滋」一声,龟头直顶压在肉穴底部的肉蕊上。肉穴中钻心透骨的骚痒,立被那环绕在龟头四周凸起肉棱子刮磨而去,代之而起的是一股妙不可言的快感直冲心头,祝秋云爽得美丽柔媚的娇容,绽放出甜美的笑容,樱桃小嘴张开「啊」地娇呼出声。
    为了听见那让人心猿意马的「噗滋」声,丁少秋鼻息粗浊地奋力挺动着宝贝,在祝秋云肉穴中狂抽猛插不已。宝贝摩擦阴道四壁的「噗滋」、「噗滋」声不绝于耳,回荡在室内。他如此抽插,很快将祝秋云推向了高潮。
    祝秋云忽然四肢有如满弦的弓箭般绷紧着,夹杂着一阵一阵的抽搐,编贝皓齿咬住朱唇,蜜穴深处直涌出一股如膏似脂,浓稠无比的白浆来。丁少秋本就快要泄身了,现在被这湿热的阴精一烫,直烫得龟头奇痒钻心,他也忍不住底叫一声「哦」。宝贝在销魂肉洞中一颤一抖,一股热浓的阳精,强有力地喷射在祝秋云蜜穴深处。
    母子俩情意融融地互拥着,小憩了一会儿。秋英进来服侍祝秋云沐浴,丁少秋则回到了自己的房中,秋霜已经完全好了,正在房中等他。见他回来,问道:“师哥,见着李大哥了吗?”
    丁少秋摇摇头道:“他已经离开了,且不去说他,你完全好了吗?”
    秋霜点点头道:“嗯,我已经完全好了。”说完,羞涩地望着丁少秋道:“师哥,今晚要不要我陪你?”
    丁少秋点点头道:“你去把秋影叫来,今晚你们两个陪我,好不好?”
    秋霜满面欢喜道:“我这就去叫她。”不一会儿,她就带着秋影回来了。
    一个多月没有欢好,三人都不想浪费时间,很快就赤裸相对。丁少秋走过去,搂住秋影,然后吻住了她。丁少秋的嘴唇先是吻上了她的嘴唇之后,就开始慢慢地往她的脸庞移动,从嘴唇移到下巴,然后就是她的脖子。她仰起头,让丁少秋可以更方便地吻着,而丁少秋这时候把重点慢慢地移动来到了她的耳垂。
    “啊……”当丁少秋将她的耳垂吸入嘴里,并且用牙齿轻轻地啃咬时,秋影忍不住地呻吟起来。她的双手也搂上了丁少秋的身体,并且轻轻地贴在丁少秋的背上。
    丁少秋继续地吸吮啃咬着,她无力地任由丁少秋侵犯着她的身体。丁少秋将她压在床上,分开她的双腿,然后开始舔弄她的小穴。她穴边的毛,稀稀疏疏,舔起来,滋味特别好。丁少秋用舌头跟手指不断地掏弄,弄得她小穴很快就湿了。
    丁少秋将秋影的下半身抬了起来,然后让她跨坐过自己的腿上,这样一来,她的小穴就对准了宝贝,丁少秋慢慢地让宝贝滑进去。秋影的小穴很紧,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胀感受。丁少秋的宝贝一寸寸地插入她体内,她两手紧抓着床单,让丁少秋的宝贝不断地深入她的身体。
    丁少秋慢慢地抽送,然后看着站在一旁的秋霜,丁少秋要她过来,然后跪在床上,接着丁少秋用手轻轻地搓揉着她的阴唇,好让她为着待会预作准备。秋霜在丁少秋的挑逗之下,无力地趴在丁少秋的身上,但她根本舍不得让她的小穴离开丁少秋的手指,一边低低地呻吟,一边享受着丁少秋的挑逗。
    “嗯……嗯……嗯……嗯……哦……哦……嗯……嗯……”而这时候的秋影,在丁少秋缓抽缓送之下,已经显得有些不满足。她不断地自己扭动身躯,而且还要求丁少秋快一点。丁少秋看到她这样的小女生有着这般强烈的性欲,丁少秋就存心要好好地教训她一番,所以就暂时地放过秋霜,让她坐在旁边看自己怎样好好地来对付秋影。
    丁少秋将秋影的双腿高高地举起,然后让宝贝大开大阖地进出着她的小穴,速度是一下比一下快。这样的玩法,让她的感受一瞬间大幅地提升许多,她整个人几乎都没有办法作出其他任何的举动,只有不断地呻吟以及承受丁少秋的抽插。
    丁少秋这时候将她的双腿放在肩膀上,然后用手抓着她的大腿,让抽送的速度可以更加地快,力道也更加地猛。秋影整个人在丁少秋这样狂猛凌厉的攻势之下,已经进入了高潮。
    “啊……啊……啊……天啊……好爽……好舒服……啊……啊……啊……轻点……噢……轻点嘛……唉呀……又碰到了……哦……会死掉的啦……啊……啊……我会死掉……啊……啊……”
    “啊……啊……太快了……哦……会受不了……师哥……我受不了……唉呀……不好了……不好了……啊……啊……唉呀……”
    在丁少秋这一轮猛攻之下,秋影小穴开始规律抽搐,丁少秋知道她的高潮已经来了,所以就把宝贝深深地插入她的体内,准备好好地享受一下这小姑娘的滋味。果然当丁少秋的宝贝抵在她的花心上时,她的体内涌出一股又一股的阴精,丁少秋毫不保留地吸入体内,她整个人吱嘤一声就晕死了过去。
    这时候丁少秋让秋影躺在床上,然后将她的双腿放下,慢慢地将大宝贝从她小穴里面抽出来。当宝贝完全地从她小穴抽出之后,丁少秋看到她的小穴一时之间还没有办法完全闭合,那个样子真的很好玩。但是现在的他,得把目标转向秋霜身上了。
    丁少秋坐在床边,然后要秋霜过来。丁少秋要她慢慢地跨坐到自己的身上,然后导引着她慢慢地将宝贝吞入她自己的小穴里面。她的小穴比秋影的还要紧,这时候宝贝只有一个龟头插入了她的小穴里面,其余的部分都还露在外面。
    丁少秋双手搂着她,让她可以不需要太费力,然后就开始吸吮她的双乳。在丁少秋双手的掌控之下,她根本没有办法闪躲,只有双手紧抓着丁少秋的肩膀,然后任丁少秋不断地让她产生快感。
    “嗯……嗯……师哥……嗯……嗯……好痒……停啦……人家好痒哟……人家受不了啦……哦……哦……哦……啊……啊……吱……哇……啊……啊……啊……啊……怎会这样啦……停啦……喔……喔……喔……人家受不了啦……喔……啊……啊……嗯……嗯……”
    秋霜的呻吟让丁少秋满足了征服的感觉,丁少秋怎会轻易地放过她呢?丁少秋继续舔弄着她的双乳,然后在她不自觉的情况下,慢慢地将宝贝更深入她的体内。为了躲避丁少秋对于她双乳的攻势,她的身体也在不断地扭动,身体也不自觉地往下沉,配合着丁少秋的宝贝推进,在她不知不觉中,丁少秋的宝贝已经进入了三分之二。
    这时候丁少秋终于停止对于她胸部的攻击,她两颊绯红,气喘吁吁地看着丁少秋,突然她神情一楞,低头看去,才发觉丁少秋的宝贝已经插入了她的体内。这时候她不管是往上或者是往左往右,甚至是前进后退,插在她小穴里面的宝贝,都会对她的阴道产生极强烈的刺激。
    秋霜自己开始慢慢地挪动身体,然后享受着丁少秋宝贝插在她小穴里面快活的滋味。接着丁少秋用手指去揉捏她的乳头,让她的动作更加地大,这样一来让俩人之间的快活就愈加地强烈。
    “嗯……嗯……师哥……嗯……嗯……你好坏哟……弄……得……人家……嗯……嗯……嗯……别样坏嘛……人家……现在这样……就好舒服了……别这样啦……喔……喔……喔……喔……喔……”
    丁少秋让她躺在床上,然后自己站在床边,开始由自己主导,慢慢地将宝贝一次接着一次地,更深入她的小穴里面。经过了数十次的抽插之后,丁少秋的宝贝可以完全地插入她的体内,但是当丁少秋再抽插百多下之后,她居然就已经达到了高潮,丁少秋随即停下来,好让她慢慢地从高潮里面恢复过来。
    当她恢复之后,她察觉到丁少秋的宝贝,依然还硬挺挺地插在她的身体里面,她脸上微微一红,说:“好哥哥……你……还不快点……”丁少秋哈哈一笑,继续开始抽插起她来了。
    “啊……啊……啊……好舒服……怎会……这样呢……天啊……我要晕了……要死了……慢……慢一点……受不了……啊……啊……啊……”秋霜再度进入高潮,丁少秋也依法炮制,好好地吸取她的阴精。这时候丁少秋看到秋影已经醒来了,于是放开已经几近虚脱的秋霜,然后翘着大宝贝,看着秋影。
    “我全身黏黏的,先去洗澡好吗?”秋影向丁少秋道。
    丁少秋跟她一起进到浴室之后,草草地冲洗完毕,就要她伏在浴盆边缘,然后从后面再度地插入她的体内,并且开始狂抽猛送起来。这次丁少秋的动作又猛又劲,当他抽插了两三百下之后,秋影再度地进入了高潮。
    “啊……啊……好棒……师哥……我好喜欢……这样的感觉……快……快……弄……让我死……啊……啊……真是太棒了……我要丢……丢……了……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时候,秋霜也已经来到浴室,她依照秋影的姿势,也趴在旁边,于是丁少秋就开始继续接着猛干着秋霜,丁少秋这时候每个人轮流操干两、三百下,直到分别在两人体内泄身之后,三人一起冲洗一番,然后回到床上相拥而眠。
    又在「护花门」莲花谷呆了半个多月,丁少秋觉得自己的练法练得差不多了,于是离开了莲花谷。本来护花门不愿他独自一人,但丁少秋觉得自己一人更方便些,而且以他的武功,行走江湖,自保是绰绰有余的。当然那些千娇百媚的师姐妹们,都想跟他出来,但是考虑到人多反而要分心照顾,于是最后还是丁少秋一人。
    丁少秋出了莲花谷,走没多远,在大街中一条横街上,看到一家挑着一个大灯笼的长安客店,就往客店行去。这时已快近晌午,投宿的客人较少,店伙看到有人上门,急忙迎了出来,陪着笑道:“这位客官可是要住店?”
    丁少秋点点头道:“我要一间清静的上房。”
    伙计听说他要住上房,就更显得巴结,连声说着:“有,有。”
    满脸赔笑道:“小店上房最是清静不过,客官请随小的来。”说着连连弯腰拍手,走在前面,领着丁少秋穿过店堂,一直来至后院,走上台阶,打开正面左首一间房门。抬手道:“客官请进,这一排房门,北面都有窗户,夏天阴凉通风,最是舒适不过了。”
    他跟在丁少秋身后走入,抢着走到北首窗下,伸手推开两扇板窗,后面是一片竹林,果然有凉风吹了进来,丁少秋满意的点点头。伙计忙道:“客官请坐,先宽宽衣,小的去给你老打水。”说完匆匆退去,丁少秋随手把青布剑囊放到床上。
    不多一会,店伙打来脸水,又沏了一壶茶送来,一面问道:“客官还没用饭吧,要不要小的去吩咐厨下,给你老准备?”
    丁少秋道:“好吧,天气很热,我不想上街去了,你就叫厨房里给我做一两样菜送来就好。”
    伙计又道:“客官喝不喝酒?”
    丁少秋笑道:“大热天,喝丁酒岂不更热,我只要饭菜就好。”伙计连声应是,又退了出去。
    丁少秋掩上房门,取下面具,洗了把脸,再戴上面具,就坐在北首窗下,倒了一盅茶,慢慢喝着,心中想着:“李贤弟会不会去花字门?还是回丐帮去了?花字门总舵是在扬州,丐帮总舵是在河北大名,这一南一北相隔不下千里,自己该去那里才好?”
    房门启处,伙计已经提着食盒走人,陪笑道:“饭菜来了。”把食盒放到地上,取出两盘热炒,一大碗汤,在桌上放好碗筷,和一桶白饭,然后巴结的道:“客官请用饭了。”返身退了出去。
    丁少秋吃过午饭,漱了口,就上床睡觉,直到上灯时分,耳中听到有人走近门口才醒来。只听伙计在门口叩了两下,说道:“客官,该用晚餐了,你老睡醒了没有?”
    丁少秋起来打开房门,举步跨出,含笑道:“我出去吃,不用麻烦你了。”
    伙计连连哈腰道:“是,是,小的还当你老睡熟了呢,哦,小店隔壁不远的状元楼,可是地道豫菜馆,在城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你老去过就知道了。”
    丁少秋点头道:“好,我去试试。”
    出了客店,不过十数步路,果然有一家状元楼,金字招牌,十分显眼,五开间店面,楼上楼下,装潢得金碧辉煌,十分气派。楼下是普通座,一般贩夫走卒都可以进去,人声嘈杂,流晶也较杂,楼上雅座,才算清静,客人也都是衣冠楚楚的上流人士。
    丁少秋跨进门,一名伙计就站在门口,抬着手道:“客官请高升。”迎面就是一道宽阔的黄漆楼梯,光可鉴人。丁少秋走上楼头,另一名伙计立即迎了上来,招呼道:“客官请到这边坐。”他把丁少秋领到靠窗的座头上落坐,送上茶水,一边陪着笑问道:“客官要些什么?”
    丁少秋道:“你给我要厨下做几个拿手的送来就好。”
    伙计问道:“客官要喝什么酒?”
    丁少秋眼看大家都在喝着酒,自己既然上了酒楼,怎好不喝,就随口道:“花雕半斤。”伙计应着退了下去。
    直到此时,丁少秋才有时间朝四周打量,酒楼有五间门面,自然相当宽敞,此时华灯初上,食客却并不很多,大约只有六成座头,还有不少桌子空着,所以并不嘈杂。这时有一名伙计领着二老一少三个人在左边不远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因为这三人每人身边都带着一个长形布囊,分明是随身兵刃,才引起丁少秋的注意。
    两个老的一个年约七旬开外,须眉俱白,脸色红润,精神奕奕,十分健朗。另一个有六旬光景,两鬃花白,个子较为瘦小,都穿着麻布长衫。年轻的一个,约莫二十四五岁,面貌白皙,斯文之中,另有一股英挺之气。伙计送上酒莱。丁少秋就自斟自酌,喝酒吃菜。
    只听瘦小老者喝了口茶,低沉的道:“闻老三约我们今晚初更到茶庵去,这是什么意思?师兄弟见面,不正大光明的在白天,还要约在初更时分,真是岂有此理?”
    白发老者轻喟一声道:“我们师兄弟都是过了花甲的人了,应该是名利之心早已淡泊才是,闻老三的个性和大师兄一样,听说护华剑谱落在护花门,十年来,一直明察暗访,不肯罢手,依愚兄推测,护花门极可能是青衣庵一脉,总是咱们同门,愚兄也一再劝闻老三,不可再和大师兄一样,造成不可收拾之局……”
    瘦小老者道:“二师兄是掌门人,闻老三应该听你的话才是,但他偏激成性,肯听你的吗?”
    白发老者淡淡一笑道:“他也是为了本派,立意未可厚非,听不听愚兄,愚兄并不在乎,只要他能不违背祖训就是了。”
    丁少秋听到了他们谈到了「护华剑谱」,自是更留上意,心想:“他们口中的闻老三,大概就是闻九章了,那么这两人,也就是华山派的人了。”
    心念转动之际,只见伙计又领着六七个人走来,在右首桌上落坐,要过酒茶,伙计退去之后,这七个人就拿起茶盅喝着茶,但却没有一个人互相交谈。这一情形,自然极为特殊,上酒楼来的食客,那有互不说话之理?丁少秋有此发现,自然要对他们稍加注意。
    这一注意,才发现他们七个人都是四十出头、体型壮建的汉子,分明都是有一身极好武功,而且每人身边也都有一个长形布囊,自是他们随身兵刃无疑,心中不禁暗暗奇怪:“他们会是什么人呢?”
    不多一会,半斤花雕已给喝完,吃了三碗饭,就下楼会账,回转客店,伙计送来一壶清茶,披襟当窗,正在喝茶之际,只听一阵脚步声从迥廊传来,三个客人进入小天井左首一间厢房之中,听他们口音,正是酒楼上遇见的二老一少,华山派的人。
    心中暗自忖道:“他们方才曾谈到「护华剑谱」,又说闻老三约他们今晚初更到茶庵去,莫非这三人是闻九章约来的帮手,可能又要到莲花谷去寻衅了,自然既然遇上了,倒要跟他们到茶庵去,听听他们商量些什么?是不是有不利护花门的行动?”想到这里,就熄灯上床,静坐调息。
    一会工夫,耳中听到左厢三人已有声息,他们居然开门走出,从小天井纵身上屋。丁少秋也就悄悄披衣下床,一手提起长剑,从后窗穿窗而出,飞身上屋,凝目看去,果见三条人影朝东掠去。也就展开身法,一路尾随下去。他因对方二个老的一身造诣极高,不敢逼得太近,只是远远的跟踪。
    越出城墙,前面三人奔行了不过二十来里,已可看到一片林间,隐隐有灯光透出,那是庙宇竖立的天灯,前面三人就朝林中投去。丁少秋不敢怠慢,急忙长身掠起,悄悄跟了进去。原来这片竹林是在庙的右首,等穿林而出,已可看到庙前有一片空地,左首是小山坡,种着一片茶树。
    前面三人走到庙前,便自停住,年轻的一个走上几步,正待伸手叩门。只见山门呀然开启,走出来的正是闻九章的儿子闻汝清。他左臂被废,下垂着无法举手,看到年轻人立即含笑道:“是齐师弟。”一面慌忙迎了出来,躬下身去,恭敬的道:“弟子叩见二师伯、四师叔。”原来这两个老者,正是华山四灵的老二齐逸云、老四夏天放。
    华山四灵的老大闻九皋和老三闻九章是同胞兄弟,闻九皋四十年前为了争夺「护华剑谱」,和青衣庵启衅,双方死伤惨重,依然没有得到「护华剑谱」。五年前闻九皋去世,照说该由老二齐逸云继任掌门人,但齐逸云说得好,华山派传到现在,已经二十有四代,二十五代的掌门人,应该由下一代弟子接任,不该由二十四代同辈人接任,他只肯暂时代理掌门,过几年等门下弟子稍有成就,再行挑选继承人。
    闻九章一直希望找到「护华剑谱」,就是存有私心,希望他的儿子闻汝清能够当上下一代的继承人,才到处探听护华剑法的下落,终于给他打听到护花门就是青衣庵的后人,才率同子侄找上莲花谷去的。闲言表过,却说齐逸云目光一注,朝闻汝清问道:“汝清,你左手怎么了?”
    闻汝清躬身道:“弟子和堂兄汝贤,都是被护花门的人点废了手臂经络……”
    齐逸云微哼道:“你们两个少年气盛,一定是得罪了人家,人家能点废你们手臂经络,要取你盯住命,也易如反掌,这是人家手下留了情。”他虽没亲眼目暗,却也说得一点没错,这是看到闻汝清手臂被人以剑尖点废经络,可以想像得到的事。
    丁少秋心中忖道:“这白发老者倒是个正直之士。”
    “哈哈,二师兄、四师弟远来,小弟失迎了。”闻九章含笑从山门中迎出,连连拱手道:“小弟推想你们下午一定可以赶到的,怎么到这时候才来?”
    夏天放道:“三师兄信柬上不是约我们初更到这里见面的吗?”
    闻九章哦了一声,笑道:“那是兄弟和一位朋友约在初更见面,顺便也可以给二师兄、四师弟二位引见,小弟就住在这里,自家兄弟,什么时候都可以来的了。”
    那年轻人一直垂手站在一旁,直到此时,才走上两步,躬下身去,说道:“小侄拜见闻师叔。”
    闻九章呵呵一笑道:“你是少云,七八年不见,你倒长得更俊朗了,一面抬头朝齐逸云、夏天放两人连连抬手道:“快请里面坐。”一同往里行去。
    茶庵占地不广,一共只有两进屋宇,前进是大殿,后进中间一问,就是客厅。闻九章领着齐逸云三人进人客厅,丁少秋悄悄越墙而人,隐人暗陬。齐逸云在中间落坐,闻汝贤立即趋了上来,躬身道:“弟子叩见二师叔、四师叔。”
    闻九章挥了下手,此道:“你们还不出去,给师伯、师叔去沏茶?”闻汝贤、闻汝清二人慌忙应了声「是」,匆匆退下。
    齐逸云转脸朝闻九章问道:“三师弟约我们到茶庵来,不知有什么事?”
    闻九章干咳一声道:“第一件事,自然是护华剑谱有了下落,为护华门据为已有,护华剑谱是本派镇山剑法,本派非收回不可……”
    齐逸云徐徐说道:“本派自从百年前剑谱遗失之后,当时第二十代掌门师祖引咎退位,在后山面壁思过,此后第二十一代师祖就曾立下一条遗训,凡本派中人找到剑谱子,即可立为掌门人,意思是代二十代掌门师祖找回了失物……”
    他口气微顿,轻轻叹息一声,又道:“说实在,静因师叔也是本派中人,她得到剑谱,原是本派一件喜事,却没想到大师兄继任掌门不久,好大喜功,找上青衣庵,逼着静因师叔交出剑谱,而且不惜以掌门符令,调派七位长老师伯助阵,非歼除青衣庵这一支不可,以致双方精英尽失,剑谱依然没有收回,这件事,始终是有背祖训之事。”
    他严肃的目光投注到闻九章的脸上,接着又道:“如今护华剑谱既然有了下落,据愚兄推想,这个号称护花门的门派,很可能就是青衣庵一脉,也总是本派中人,愚兄想找他们门主谈一谈……”
    刚说到这里,闻汝贤、闻汝清正好从里面端着三盏茗茶走出,分别送到齐逸云、夏天放二人几上,恭敬的说着:“二师伯、四师叔请用茶。”另一盏送给了齐少云。
    闻九章含笑道:“二师兄、四师弟,这是这里当家采收的最好山茶,请试试香味如何?”齐逸云、夏天放依言取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
    齐逸云点头道:“果然是好茶。”
    夏天放道:“咱们来了,这里当家,怎么不出来一见呢?”
    闻九章道:“这里当家并非武林中人,早就睡了,师兄既然说是好茶,怎不多喝一口?”
    齐逸云点点头,果然又喝了一口,说道:“三师弟方才说的第一件事是剑谱有了下落,可是还有第二件事,三师弟怎么不说下去呢?”
    闻九章目中闪过一丝诡笑,忙道:“不错,第二件事是小弟想和二师兄打个商量……”
    齐逸云一手捋须,含笑道:“三师弟有什么话,只管直说。”
    闻九章道:“小弟就直说了,先兄只有汝贤一个儿子,小弟也只有汝清一个,他们左臂被废,终身成残,总是憾事,据古灵子道兄见告,只有天南庄姬太君神功入化,可以替他们二人打通手臂经络……”
    丁少秋心中暗道:“他口中的姬太君,大概就是姬七姑了。”
    齐逸云道:“愚兄此次东来,风闻天南庄和江南武林同道发生极大冲突,双方势成冰炭,他们姬太君肯替汝贤、汝清二人疗伤,不会毫无条件,咱们华山派信守祖训,一向不参与江湖纠纷,三师弟对此事应该多加考虑才是。”
    闻九章道:“兄弟已经考虑了很久,汝贤、汝清兄弟二人,乃是闻家后代,被人废去一臂,总是要设法治疗才是,各大门派中,唯一可以恢复他们被废经络的,只有练习少林寺的易筋经,但易筋经是少林镇寺之宝,即使是少林弟子,也未必能够学习,何况是华山门下,除了练少林易筋经之外只有天南庄姬太君一人,可以使他们完全恢复,小弟也只好亲自前去向姬太君面求了。”
    齐逸云问道:“你今晚可是约了古灵道兄?”
    闻九章道:“是的,古道兄大概也快来了。”
    只听一个苍老声音大笑一声道:“兄弟久仰华山四灵高名,今晚何幸,得瞻三位道兄清范?”随着话声,古灵子已从门外飘然走入。
   
    第二十四章同室操戈
    丁少秋心头蓦然一动,忖道:“古灵子并未从山门外来,那是早已在店中了。”他直觉的感到今晚似有什么不对,但这只是自己有此预感而已,说不出那里不对了。屋中齐逸云、闻九章、夏天放三人慌忙站了起来,一齐拱手为礼。
    闻九章忙道:“二师兄、四师弟,我来给大家介绍,这位就是古灵门主古道兄,这是敝师兄齐逸云、这是敝师弟夏天放。”古灵子、齐逸云、夏天放三人互相说了些久仰的话,便自相继落坐,齐逸云又要齐少云过来,见过古掌门人。
    古灵子连连还礼,口中说着:“不敢。”闻汝清已端上一盏茶来。
    闻九章轻咳一声,朝古灵子道:“古道兄,二师兄是敝派代理掌门,日前道兄和兄弟所谈之事,现在二师兄在这里,古道兄还是和二师兄当面说吧。”
    齐逸云看了闻九章一眼,朝古灵子抱抱拳道:“古门主有何见教,只管请说,兄弟洗耳恭听。”
    古灵子呵呵一笑,漾起了一脸皱纹,拱手道:“兄弟那就直说了,兄弟前天遇上闻老哥,才知贵派掌门人哲嗣和闻老哥的少君,都中了护花门姓丁的小子剑伤,废去左臂,二位少侠都是贵派门下年轻一代的俊彦,废了左臂,岂不终身成残,殊为可惜,当今之世,能够治疗废臂的人,除了天南庄姬太君,只怕无第二个人……”
    齐逸云点点头道:“此事方才闻师弟已和兄弟提过。”
    古灵子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放下茶盏,又道:“姬太君久仰贵派盛名,如今天南庄已成为武林同道集会之所,齐老哥如能驾莅天南庄,必成姬太君的上宾,二位少侠也定可蒙姬太君施救,不知齐老哥尊意如何?”他是成了精的老江湖,有些话不用明说。
    天南庄拉拢各大门派,齐逸云是华山派的代理掌门人,只要去了天南庄,也就等于加盟天南庄了。齐逸云当然听得出来,淡淡一笑道:“敝派祖训严禁门人涉足江湖,虽有九大门派之称,但九大门派每次集会,敝派很少参加。因此古门主盛意相邀,兄弟实有不便,闻师弟为了汝贤、汝清之事,可以私人名义前往天南庄,如蒙姬太君赐予治疗,兄弟至深感激,如同身受,这是敝派祖祖训,还望古门主多多见谅。”闻九章脸色微变,看了古灵子一眼。
    古灵子嘿然道:“齐老哥是碍于贵派祖训,不便前往天南庄,但齐老哥为贵派两位门人着想,似乎该亲自前去求治,以昭郑重,姬太君看在华山派掌门人的面上,自会答应,如果闻老哥前去,姬太君只怕未必应允,此事还望齐老哥三思。”
    齐逸云脸有难色,微微摇头道:“这个兄弟实有难处。”
    闻九章愤然道:“二师兄难道你眼看汝贤、汝清左臂残废,不加援手吗?”
    齐逸云正容道:“三师弟,愚兄代理掌门,虽是暂代,总是一派掌门,岂可为了两个门人,降格去求天南庄?何况汝贤、汝清杀死两个无辜之人,才被人废去左臂,可谓咎由自取,照说愚兄还应该按门规处罚他们,如今不加处罚,已是宽容他们,怎好反而为了他们两个,去向外人求治,这个愚兄断难答应。”
    闻九章冷笑一声道:“兄弟知道,二师兄暂代掌门,一代就是五年,如果按本派规定,下一代的继承人,按长幼次序,该由汝贤继任,汝贤之后,轮到汝清、汝清之后,才轮到少云,如今汝贤、汝清同时遭人废去左臂,无法担任掌门人,你家少云,岂不是正好接上?否则只要你去一趟天南庄,向姬太君说句请求的话,轻而易举,对你一无所损,你何以不肯答应?”
    齐逸云听得神色为之一变,说道:“三师弟,你这话就不对了,愚兄当日不肯继任掌门,只允暂代,是为了培养下一代,愚兄此心,可对天日,绝无半点私心,本门大弟子汝贤,虽然废去一臂,但只要他人品好,一样可以继任掌门,绝不会传给犬子少云。至于要愚兄去向姬太君求治,对我个人固然毫无损失,但我是华山派的代理掌门人,这样做,会对华山派的声誉有极大的损失,如果我今天不是华山派的代理掌门人的身份,愚兄早就答应了,这一点,三师弟应该明白。”
    “好。”闻九章道:“二师兄既然自恃身份,不肯去天南庄,那就由小弟去好了。”
    齐逸云道:“如此就好。”
    闻九章手掌一摊,说道:“那么二师兄请把掌门令符交给兄弟。”
    齐逸云一怔道:“二师弟何出此言?”
    闻九章道:“二师兄代理掌门,已经代理了五年,既是代理,二师兄可以代理,兄弟也可以代理,对不?再嘛,你方才曾经说过,本门大弟子汝贤,虽然废去一臂,一样可以继任掌门,他今年已经三十岁了,大师兄当年继任掌门只有二十六岁,二师兄早该立汝贤为掌门人了,所以二师兄交出掌门令符来,也是名正言顺的了。”
    夏天放一直没开口,这时忍不住开口道:“三师兄,就算本派要立汝贤为掌门人,也该正式举行,不宜如此草率,依兄弟之见,此事该等回山之后再说,目前汝贤左臂若废,还是先由三师兄先陪他去治疗伤势才是。”
    闻九章双目一瞪,沉哼道:“咱们这样前去天南庄,有谁瞧得起咱们?”
    古灵子道:“闻老哥这话说得是,如今的天南庄,各省的武林同道,知名之士,谁不趋之若鹜?大大小小的门派掌门人多得是,华山派是九大门派之一,只有掌门人去了才会受到他们重视。”
    闻九章道:“二师兄,你总听到了?你不去可以,掌门令符令晚可得交给兄弟。”
    齐逸云听得勃然变色,怒喝道:“三师弟,你这是什么话,你要以华山派掌门符令,去投靠天南庄?”
    “二师兄这投靠二字说得多难听?”闻九章得意一笑道:“天南庄有诚意敦请咱们华山派加盟,二师兄不肯屈就,人各有志,由兄弟代表,也未尝不可,姬太君还答应咱们,不但可以治愈汝贤二人被废手臂,还可以帮咱们向护花门夺回护华剑谱,对咱们来说,该是十分有利的条件……”
    “不用说了。”齐逸云一掌拍在茶几上,震得茶盏跌落地上,气愤的站起身来,沉喝道:“华山派堂堂正派,此事愚兄万万不能同意,莫说掌门令符愚兄留在华山,就算带在身边,也不会交与你的,你去投靠天南庄,人各有志,愚兄再劝,你也不会听从,但这是你私人行为,与华山派无涉,你也不得以华山派任何名义参与,好了,愚兄良言尽此,四师弟,咱们走。”
    闻九章也虎的站起身来,冷笑道:“二师兄不交出掌门令符,就想走吗?”
    齐逸云沉喝道:“三师弟,你敢对我怎样?”
    夏天放也喝道:“三师兄你怎可对二师兄如此说话?”
    “从现在起,我就是华山派代理掌门人,汝贤就是华山派掌门人继承人。”闻九章大不刺刺的晃动着肩膀,以轻蔑的眼光看着齐逸云,诡异的笑道:“齐逸云,不交出掌门令符来,就是死。”
    “闻九章,你这欺师灭祖的畜生,你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齐逸云气得身躯发抖,呛的一声抬手掣出长剑,嗔目喝道:“今晚我要以代理掌门人的身份,替本派清理门户。”长剑一指,喝道:“闻九章,如果你此时低头认罪,随我回山,面壁思过,还可饶你不死……”
    “哈哈,齐逸云,你以代理掌门为名,窃踞掌门宝座五年,还不够吗?现在由我来代理,又有何不可?”闻九章洪声大笑,接道:“至于你想在这里动兵刃,那就大错而特错了。”
    齐逸云哼道:“你就是约了帮手,我也非把你押回山去不可。”
    闻九章居然以新任代理掌门人自居,左手一抬,喝道:“汝贤,你过去把不肯移交的齐逸云给我拿下。”
    闻汝贤躬身应道:“弟子遵命。”一个转身,锵然发剑,目注齐逸云喝道:“二师叔,小侄奉代理掌门人令谕,情非得已,得罪了。”他也把闻九章说成了代理掌门,当真黑白不分,话声出口,正待发剑。
    齐少云一步抢了出来,说道:“爹,让孩儿来会会这个叛派逆徒。”锵的一声,掣剑在手,抢目喝道:“闻汝贤,你左臂已废,本公子就让你先发剑好了。”
    闻汝贤听得勃然大怒,喝道:“姓齐的小贼,你老子代理掌门,一代就是五年,满心想把掌门人留给你,我杀了你,看你老子还想留给谁?”长剑一振,一招「毒蛇出洞」,剑光曲折一闪,直向齐少云当胸奔来。
    齐少云对「华山剑法」,自幼在乃父耳提面命之下,练了十几年,那一招用那一招破解,早就滚瓜烂熟,才一上手,不肯和对方硬挤,使了一招「迥光反照」,左足跟着迅疾外转,身子一下转到了闻汝贤身后,右手一扬,点向他脑后「玉枕穴」。
    两人同是华山门下,练的是同一套剑法,只要你身形一动,对方就知道你要使那一招了,因此尽管两人剑势使得十分凌厉,依然谁也伤不了谁分毫。闻九章左手一抬,喝道:“汝清,你去把齐逸云擒下。”
    闻汝清答应一声大步走上,掣剑在手,喝道:“齐师伯,你要我动手还是束手就缚?”
    齐逸云怒声道:“孽畜,你敢对我这般说话?”
    闻汝清轻蔑的笑道:“爹要我把你擒下,我尊你师伯,所以先问你一声,不然,我早就动手了。”
    齐逸云怒笑道:“你动手试试看?”
    闻汝清大笑道:“动手就动手,我还怕你不成?”长剑一抬,幻起三朵寒星,朝前飞洒过来。
    齐逸云哼了一声,却并未使剑,他练剑数十年,那会把闻汝清放在眼里,长剑迅疾交到左手,右手抬处,凌空拍出一掌。这十掌堪堪拍出,顿时感到不对,但觉真气涣散,四肢有些僵麻,根本发不出力道,闻汝清却在此时,长剑闪电般一转,剑尖迅快落在胸口「气门」和右肩「云门」、「肩禹」三处穴道上。
    齐逸云失声怒喝道:“闻九章,你……竟然在茶水里做了手脚……”
    闻汝清厉笑道:“可惜你知道已经晚了。”长剑随手插到地上,人已一下欺近过去,又是一指点了齐逸云的「璇玑穴」。
    夏天放听二师兄说出闻九章在茶水里做了手脚,心头不禁一愣,喝道:“汝清,你还不住手?”
    闻汝清一下制住了齐逸云,身形一闪欺到夏天放面前,笑道:“四师叔,你也该歇一会了。”拍手一指,点了过去。夏天放要待闪避,但身躯麻木,那里还闪避得开?
    这时闻汝贤和齐少云双剑疾发,快打快攻,已打出五六十招,两人虽全力拼搏,总逃不出一百二十八招华山剑法范围,纵然剑光飞洒,看去激烈无比,却都能见招拆招,功力悉敌,自无惊险可言。就在此时,但见一条人影欺入一片剑影之中,投手间,剑影倏敛,闻九章业已制住了齐少云的穴道,大袖一挥,朝闻汝贤吩咐道:“你过去搜搜齐逸云的身上,可有掌门符令?”
    闻汝贤答应一声,返剑人鞘,走到齐逸云身边,伸手人怀掏摸了一阵,除了几张银票,和一些碎银子,什么也没有,这就回身道:“小侄搜过了,他身上什么也没有。”
    闻九章道:“会不会在夏天放身上?”
    闻汝贤又去搜了夏天放的身上,说道:“也没有。”
    闻九章嘿然道:“他果然没带在身上。”
    古灵子呵呵一笑,拱手道:“恭喜闻老哥,荣任代理掌门人,咱们可以走了。”
    闻九章拱手还礼,大笑道:“兄弟还得谢谢古掌门人大力支助,兄弟不胜感激之至。”一面回头朝闻汝贤吩咐道:“这小子一口茶也没喝,你让他喝上几口,咱们就得走了。”
    闻汝贤答应一声,过去拿起茶盏,走近齐少云身边,先放下茶盏,捏开齐少云牙关,把一盏茶从他口中灌了下去,一面问道:“二叔,这样可以了吗?”
    闻九章沉笑道:“子不过午,咱们不用去动他们,就没有人知道是咱们下的手了。”说罢,抬抬手道:“古门主请。”四人走出天井,就纵身掠起,宛如四头夜鸟,越墙飞射出去。
    丁少秋眼看他们争夺代理掌门,居然不顾同门之谊,在茶水中不知下了什么毒药?等他们走后,丁少秋迅快的掠了出去,窜人屋中,首先伸手解开齐逸云受制的穴道,那知穴道乍解,齐逸云就砰的一声倒卧在地。丁少秋吃了一惊,急忙蹲下身去,用手探他鼻息,虽极微弱,总算还有一口气在,但脸色已呈灰黯,连指甲都变得灰黑。
    他根本不知中的是什么毒,急忙从怀中取出「太乙解毒丹」,拨开瓶塞,倾出三颗药丸,纳入齐逸云口中,然后又替夏天放、齐少云三人解开穴道,喂了解毒丹。他不知道自己的解毒丹,能不能解三人之毒?但只好一手按剑,坐在一旁守候。约莫过了一盏热茶时间,齐边云首先呻吟一声,倏地睁开眼来,翻身坐起。
    丁少秋看得大喜,心想:“老道长的解毒丹真灵。”一面忙道:“老丈剧毒初解,快去运气试试,是不是完全好了?”
    齐逸云闻声转过头来,看了丁少秋一眼,问道:“老朽是尊驾解救的了?”
    丁少秋道:“老丈不可说话,还是先运气检查检查看,体内是否留有残余的剧毒?”
    齐逸云点点头,果然依言就在地上盘膝坐好,运气检查,很快就检查完毕,睁开眼,含笑道:“多蒙小兄赐救,考朽体内剧毒已全化去了。”说着,已从地上站了起来,又道:“老朽师弟和小儿他们也……”
    丁少秋不待他说下去,就含笑道:“令师弟和令郎都已服下解毒丹,大概也快醒过来了。”话声甫落,夏天放和齐少云果然同时清醒过来,翻身坐起。
    齐逸云喜道:“四师弟、少云你们都醒了。”
    夏天放站起身,看到丁少秋,不觉奇道:“二师兄,这位是……”
    齐逸云笑道:“咱们幸蒙这位少兄赐救,不然剧毒已经发作,只有暴尸于此了。”一面朝丁少秋抱抱拳道:“老朽方才只顾运气检查全身,还没请教少兄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丁少秋举手从脸上揭下面具,含笑道:“小可白鹤门下丁少秋,也是护花门的人。”
    齐逸云喜道:“护花门实出华山一派,咱们算来应该是一家人了,老朽给少兄引见,这是四师弟夏天放,这是小儿少云。”丁少秋和夏天放、齐少云二人抱拳为礼。
    齐逸云又道:“敝师侄汝贤、汝清二人,曾被护花门一位姓丁的以护华剑法废去左臂,不知可是小兄弟吗?”
    丁少秋道:“正是小可。”
    齐逸云点头道:“废得好。”但他似有不信之色,问道:“小兄弟年事极轻,居然练成了护华剑法?”
    丁少秋道:“老丈垂询,小可也只是最近才练会的。”
    齐逸云目光紧注着丁少秋欣然道:“小兄弟果然光风霁月,少年隽才,只不知护花门中有多少人练成护华剑法?”
    丁少秋道:“只有小可一人。”
    夏天放问道:“护花门成为江湖一个门派,定有不少高手,不知何以只有丁少兄一个人练呢?”
    丁少秋道:“小可曾听家母说,这是本门师祖遗训,凡本门中人能练成这套剑法的人,即是本门的继承人。”
    齐逸云听得连连点头道:“这和本派师祖遗训甚为相合。”一面抬目说道:“小兄弟既然练会护华剑法,想必也知道和华山的渊源了,老朽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小兄弟能不能答应?”
    丁少秋道:“老丈有什么事但请明说,小可可以办到的,无不遵命。”
    齐逸云抬头望望天色,说道:“护华剑法,本派失落已有多年,老朽想请小兄弟演练一趟,让老朽三人得窥师祖遗失的剑法,以偿宿愿,不知小兄弟可否?”
    丁少秋道:“老丈言重,这套剑法原是贵派所创,小可岂敢藏私?”
    齐逸云欣喜的道:“小兄弟襟怀旷达,老朽这里先行谢了。”说着连连抱拳作辑。
    丁少秋慌忙拱手还礼道:“老丈不可多礼,此处不便施展,请三位一起到外面去。”四人一起走出,齐逸云等三人就在阶上站定。
    丁少秋独自走到天井中间站定,缓缓抽出长剑,抱拳道:“老丈多多指点,小可献丑了。”话声甫落,人已吸气离地而起,人影疾转如轮,长剑连续点出。他如今内功已有极大精进,双足离地数寸,展开剑法,本来每招九式,就要落地点足,再使第二招,现在却可以凭着一口真气,连续使展。
    齐逸云练剑数十年,从他展开剑法开始,就全神贯注,凝足目力瞧去,但见这少年人整个人离地飞起,身子宛如浮在空际,左右飞旋,剑光如寒星飞洒,自己枉是华山派代理掌门人,除了可以看出这套剑法十分眼熟,仿佛具有华山剑法招数的根源,却竟然连一招也看不清楚。
    不到盏茶工夫,丁少秋已把九九八十一剑使完,剑光倏隐,一个人也已回到原处,业已返剑入鞘,拱手道:“小可会而不精,二位老丈幸勿见笑。”
    齐逸云看的如醉如痴,直等丁少秋开口说话,才如梦初醒,哦了一声,喜形于色说道:“小兄弟已把这套剑法练得出神入化,老朽当真大开眼界,叹为观止。”一面仰首向天,喃喃说道:“弟子何幸,今晚幸而身中剧毒,才能遇上这位丁小兄弟,得睹祖师所创剑法,这也是华山派之幸。”说到最后,竟然老泪纵横,不能自己。
    丁少秋看得心中极为感动,心想:“看来华山派对这套剑法,竟有如此重视,无怪当年闻九皋要率众向青衣庵强取,闻九章十余年来一直追查护花门下落了。”
    只听齐逸云忽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口中哦了一声,回头朝夏天放、齐少云两人说道:“四师弟、少云,你们快进去找找看,这底中住持,是否也中了剧毒?趁小兄弟在此,万一中了毒,也可以施救,不然就来不及了。”他深知闻九章的为人,才想到庵中住持可能也中了剧毒。
    夏天放、齐少云答应一声,立即急步朝两边禅房中走去。不多一会,只见齐少云从左首禅房奔了出来,说道:“爹,左首一间,躲卧着一老一少两个尼姑,确实中了剧毒,业已昏迷不醒人事。”
    夏天放也从禅房中走出,说道:“右首一间禅房并无人住。”
    齐逸云愤然道:“三师弟当真灭绝人性,这里住持与他无怨无仇,也要毒杀她们。”一面朝丁少秋拱手道:“小兄弟可否再试几粒解药……”
    丁少秋没待他说下去,就接着道:“事不宜迟,就请齐兄带路,先给她们服下解药才是。”
    齐少云道:“丁兄请随兄弟来。”丁少秋跟着齐少云走入左首禅房,果见地上躺着一老一少两个尼姑,当下立即从身边取出药瓶,打开瓶塞,倾出六粒药丸,和齐少云分别给两人喂下药丸。齐少云问道:“这样就可以了吗?”
    丁少秋笑道:“只要她们尚有一口气在,眼下解毒丹,就可没事了。”
    齐少云道:“丁兄这解毒丹如此灵效,想必是护花门秘制的了?”
    丁少秋道:“这是一位老道长送给小弟的。”
    齐少云道:“兄弟真是羡慕丁兄,年纪不大,不但剑法神奇,江湖上的阅历也比兄弟多得多了。”
    丁少秋笑道:“齐兄夸奖,小弟行走江湖,也只是几个月而已。”
    齐少云道:“兄弟觉得和丁兄一见如故,不知丁兄肯交兄弟这个朋友吗?”
    丁少秋欣然道:“小弟也觉得和齐兄有一见如故之感,咱们今后就是朋友了。”说着就伸出手来。
    齐少云大喜过望,也立即伸出手去和丁少秋紧紧的握住,一面说道:“我们出去吧。”
    两人回到天井,齐少云面有喜色,说道:“爹,孩儿和丁兄一见如故,已经是朋友了。”
    齐逸云欣慰的道:“丁小兄弟少年有为,你这次随为父出来,能够交上丁小兄弟这位朋友,那是你的福缘,人生最难得的就是交上一个好朋友,今后你要向丁小兄弟多多学习学习。”
    丁少秋忙道:“老丈如此夸奖,小可愧不敢当。”
    齐逸云问道:“丁小兄弟不知落脚何处,老朽三人住在城内长安客店,老朽想邀小兄弟前往,今晚作一长夜之谈,不知小兄弟肯同往吗?”
    丁少秋道:“小可也住在长安客店。”
    齐逸云喜道:“如此甚好,咱们那就一起回客店去吧。”
    回到长安客店,齐逸云就把丁少秋邀到左厢,齐少云倒了一盏茶给丁少秋道:“丁兄喝杯茶。”
    丁少秋慌忙站起身道:“谢谢齐兄。”
    齐逸云含笑道:“丁小兄弟不用客气,请坐了好说话。”丁少秋和齐少云坐到下首。
    齐逸云间道:“小兄弟方才自称白鹤门下,怎么又会是护花门的人呢?”
    丁少秋也不隐瞒,就把自己原是武功门的人,自幼奉祖父之命拜在白鹤观松阳子门下,今年端午会后,自己和义弟前去雷岭觑探虚实,中途遇上青衫人邀自己前去护花门,以及自己练习「护华剑法」的经过,简略的说了一遍。
    齐逸云听得呵呵大笑道:“原来小兄弟还是武功门丁老英雄的贤孙,又是松阳道长门下,二十年前老朽途经武功,曾和令祖及令师有过一面之缘,小兄弟本来已得两家之长,如今又练成护华剑氏可谓身兼三门绝艺,当代年轻一辈中,已是杰出之士,可喜可贺……”
    丁少秋道:“这是前辈过奖。”
    齐逸云续道:“护花门原是莲花庵的后身,本是华山一派,百年前第二十代师祖遗失护华剑谱,引咎退位,在后山面壁思过,第二十一代师祖就曾立下遗训,本派中人找到剑谱,即可立为掌门人,意思就是这人能代二十代师祖赎罪找回失物之故。”
    “大师兄闻九皋就是因为静因师叔得到剑谱,怕她依照遗训,要他让出掌门人之位,遂率同几位师弟,向青衣庵强索,败在静因师叔手下,大师兄就以此为借口,调集本派七位长老,兴师问罪,痛下杀手,企图夺回剑谱,此一行为,自然大大违反师祖遗训,老朽虽几经相劝,无如大师兄当年年轻气盛,不加理会,那一场同门自相残杀的结果,青衣庵悉数遇难,本派也死伤了三十余人,可说惨烈之至……”
    口气略为一顿,又道:“五年前,大师兄仙逝,几位师弟要老朽接掌门户,老朽因一来本派掌门该由下一代弟子继任,二来是希望找到护花门的人,贯彻师祖遗训,由保存护华剑法的青衣庵嫡传弟子来继任掌门,也可由此化解前嫌,才答应暂时代理掌门人职务的……”
    他感概系之的说着,自然没有人从中插嘴,只听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师门不幸,大师兄铸错于前,三师弟又轻信人言,去投靠天南庄,说来真是令人痛心疾首,但可喜的是护华剑法有了传人,也差可告慰历代师祖了……”
    随着话声,站起身来,走到床前,翻起被褥,取出一个小布包,迅疾打开,拿起一面比手掌略小的紫金牌,托在右掌,朝丁少秋肃然道:“护花门继承人丁少秋跪下听命。”丁少秋愣然不知所措。
    夏天放含笑道:“丁少兄已知青衣庵是华山一派,护花门自然也是华山派的人了,二师兄要你跪下听命,你就快跪下来听二师兄宣布命令。”丁少秋看他这么说了,只好屈膝跪下。
    齐逸云郑重的道:“「华山派」第二十四代代理掌门人齐逸云以本派掌门符令传给第二十五代掌门人丁少秋,从现在起,你就是本派第二十五代掌门人,发扬光大,为本派在武林中重放异彩,是所至望,你还不把符令接过去?”
    “他居然把华山派掌门人传给自己?”丁少秋不禁愕然相对,抬头道:“这个小可只怕担当不起……”
    齐逸云正容道:“你担当不起谁担当得起?老夫行走江湖,数十年来,看过多少人,自信老夫还有几分眼力,小兄弟身兼两家之长,又是唯一学会护华剑法的人,除了你担任本派掌门人,还有什么人最适合的?老夫要你继任掌门,是为了华山派,你是护花门的继承人,学会了护华剑法,难道不能为华山派做点事?所以这也是你的责任,你应该负起的,快把符令接过去。”丁少秋还待再说。
    齐少云在旁道:“丁兄,家父说的是真理,只有你担任掌门人,才符合师祖遗训,不可再推辞了。”
    丁少秋只得伸出双手,高过头顶,接下华山派掌门紫金令牌,口中说道:“弟子谨遵教诲。”然后站起身来。
    齐逸云面有喜色,朝丁少秋道:“你还不把符令收好了,这是掌门人的信物,切切不可遗失。”
    丁少秋把紫金令牌收入怀中,一面为难的道:“弟子接下了如此重大的任务,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齐逸云含笑道:“你既然接掌了华山派,自然要到华山派去正式举行继承大典,并邀请各大门派的人前来观礼,目前……”
    丁少秋急道:“弟子目前还有事待办……”
    齐逸云一手捋须,笑道:“老夫说的,并不是要你马上去华山,老夫预定十月十五日举行,目前尽管去办你的事,等你办完事后,可邀请令祖、令师、令堂一起上华山来。”
    丁少秋道:“弟子遵命。”
    接着又道:“弟子不知如何称呼你老?”
    齐逸云含笑道:“你是第二十五代掌门人,就叫我老夫和夏师弟一声师伯好了。”
    丁少秋慌忙拜了下去道:“弟子叩见两位师伯。”
    齐逸云又道:“起来,起来,还有一件事,就是闻三弟了,他此去天南庄,定然以华山派代理掌门人自居,欺师灭祖,莫此为甚,他一旦知道老夫把掌门符令传给了你,必然心有不计。他为了和老夫争夺代理掌门,可以不顾数十年同门之义,暗下毒手,对你自是更会无半点顾忌了,如论武功,你也许足可胜他,但天南庄收容了大批黑道中人,用迷、用毒的能手大有人在,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可得多加小心。”
    丁少秋道:“弟子省得。”
    齐逸云又道:“你如果和他遇上了,你可以掌门人的身份,替华山派清理门户,但老夫希望最好不要取他性命,能够废去他一身武功,也就算了。”
    丁少秋道:“弟子遵命。”
    齐逸云道:“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丁少秋躬身道:“弟子那就告退了。”转身退出。
    夏天放道:“二师兄,丁少秋人品武功固然不错,但把掌门符令传给他,小弟总觉得太早了些。”
    齐逸云微微一笑道:“谙葛亮一生唯谨,能谨慎总是好事,你看愚兄平日是鲁莽的人吗?丁少秋不但出身武功,是丁南屏的孙子,又拜在白鹤门松阳子的门下,松阳子从不收徒,能够破格收他为徒,岂是易事?不外乎丁少秋的骨格清奇,会成大器,这且不去说它……”
    一手拿起茶盅,喝了一口凉茶,续道:“就是他练成护华剑法一点,就已符合本派祖训,应该把掌门人传给他,愚兄老眼不花,看人大致也不会太错,此子一身修为,已不在你我之下?”
    他说到高兴处,不觉呵呵一笑道:“四师弟,愚兄可以断言,由丁少秋继任掌门,不出十年,本派即可光大门户,声誉日隆,这事你我都可以看得到的。”
    一面回头朝齐少云道:“少云,记着,丁少秋年纪虽然比你小上几岁,但他目前的造诣,已胜过你甚多,交朋友不在乎多,像他这样的朋友,能交上一两个,终身就会受益不浅。”
    齐少云道:“孩儿知道。”
    一宵过去,翌日清晨,丁少秋刚盥洗完毕,只听房门外传来齐少云的声音叫道:“丁兄起来了吗?”
    丁少秋迎了出去,抱拳道:“齐兄早。”
    齐少云道:“兄弟是来请丁兄一起过去吃早点的。”两人来至左厢,齐选云、夏天放已经坐在小圆桌上首,桌上放着一锅稀饭、一大盘馒头,另外还有四碟小菜。
    丁少秋慌忙趋上几步,躬身道:“二位师伯早安。”
    齐逸云含笑道:“用过早点,就要上路,不用多礼,快坐下来吃吧。”丁少秋、齐少云一起在下首落坐,各自装了一碗稀饭,就低头吃喝起来。
    齐逸云问道:“少秋,你要去那里?”
    丁少秋道:“弟子要赶去河北丐帮总舵。”
    “唔。”齐逸云一手撕着馒头,说道:“丐帮李帮主和老夫也是素识,看到他就替老夫代为问候。”
    丁少秋道:“弟子自当谨记。”早餐后,齐逸云等三人要赶返华山,就是西行,丁少秋要去丐帮总舵,是要北去,会帐走出客店,就要分途。
    齐逸云叮嘱他路上小心,务必在十月十五以前赶上华山去。丁少秋点着头,应了两声「是」。齐少云和丁少秋一见如故,极为投缘,如今很快就要分手,心头自是十分惜别,紧紧握着丁少秋的手,说道:“掌门师兄,你要早些上华山来。”
    丁少秋摇撼着他的手,笑道:“一定,这还用说?”一面朝齐逸云、夏天放二人拱拱手道:“二位师伯珍重,请上路吧。”
    齐逸云、夏天放也各自说了句:“珍重。”带着齐少云朝大街西首行去。
    丁少秋背起青布长囊,由大街折向北门出城,中午时分,赶到方城,正想找个地方打尖,瞥见前面正有一个矮胖人影,在街上躲躲闪闪的急步走着。这人天生就像一个肉团,给人的印象深刻,丁少秋心中不觉一喜,暗道:“这人不是花字门副总监矮财神拜天赐吗?自己正因不知花字门在那里?遇上他正好跟他打听李贤弟是不是回花字门去了?他们总舵设在那里?”想到这里,正待出声。
    只见前面的矮财神忽然左右回顾,身形一闪,迅快的朝一间店铺门口钻了进去。丁少秋只觉他行动诡秘,心中不禁暗暗生疑,忖道:“他这是做什么?”一面脚下加紧,跟了过去。
    原来这是一家临街的面馆,门面不大,从门口进去,只有一排桌子,边上就是走道,但里面却很深,经过四五张桌子,左边就有一大间,放着十来张桌子,这时差不多已有八九成座头,食客们全是贩夫走卒之类,敞开着胸襟,大声说话,人声十分嘈杂。
    整个店里只有两个伙计,忙着端酒、端面,嘴里还在吃喝着算账,看到丁少秋只有一个人走入,一名伙计正好端了两碗面从他身边经过,随口说道:“客官只有一位吧,那里有空,随便坐好了。”
    丁少秋目光一动,就看到矮财神拜天赐坐在中间一排的第二桌上,敢情也刚坐下来,他右首边一个人正在替他斟茶。斟茶的人,丁少秋也很熟,那就是自称古灵门主的古灵子。
    “这人如今专门替天南庄作说客,他们约在这里见面,莫非有什么交易不成?”丁少秋如今在江湖上多走了几天,多少也增进了不少江湖经验,心念这一动,立即装作若无其事的举步走了过去,在他们有首一张只坐着一个食客的桌旁坐了下来。
    古灵子、矮财神都是老江湖了,看到有人走近,不约而同的回头朝丁少秋望来,但丁少秋脸上戴着面具,那只是一个面貌平庸三十出头的汉子,这样的人,江湖上到处都可以遇上,两人自然也不会去十分注意他了,依旧别过头去。
    丁少秋也和其他食客一样,要伙计切了一盘卤菜,半斤花雕,和一碗面。伙计退走之后,他就暗自谛听古灵子和矮财神谈些什么?这两个老江湖故意选在人声嘈杂的小面馆里,第一、当然是因为这种地方,不会遇上熟识的人。第二、人声虽然嘈杂,但以他们的功力,双方话声说得再轻,也一样可以听得清楚,却不虞被别人听去。但他们可算错了一点,以丁少秋目前的内功修为,双方相距不远,就是不用心谛听,也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只听古灵子低笑道:“那不就正好,你只要把东西往易婆子身上一放,一切事儿都由她承担,你老哥和柯长老就名正言顺的接掌了一门一帮,大伙谁不心服口服?”
    矮财神连连头道:“门主此计大妙,兄弟就遵照你老指示行事。”
    丁少秋不知他们说的究是何事?也不知道他们口中的易婆子是谁?但古灵子是天南庄的走狗,已无可疑,矮财神和他挂钩,也显然是花字门的内奸,那么他们说的顺利接掌一门一帮,莫非会是花字门和丐帮?
    丁少秋心头蓦地一动,只听古灵子又道:“那小子好像在窃听咱们谈话。”
    矮财神一怔道:“你老是说刚才坐下来的那个点子?”
    “不是他还有谁?”古灵子嘿然道:“不过以他这点修为,也未必能听到什么?”
    矮财神道:“兄弟去废了他。”随着话声,正待起身。
    古灵子一摆手道:“不劳拜兄出手,待会拜兄只管先行,这小子由我来处置他好了。”
    丁少秋心中暗道:“自己已经十分小心,但还是给他们发现了,我倒要看看你古灵子如何处置我?”
    伙计端上一盘卤菜和一壶绍洒,丁少秋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手提起酒壶,自斟自酌的吃喝起来。过不一会,伙计又送上面来。矮财神看丁少秋一壶酒喝得差不多了,面也吃了将近半碗,这是试他最好的机会,只要自己一走,他如果马上放下面碗,跟了出来,就可证明他是缀着自己来的了。
    当下站起身,朝古灵子拱拱手道:“古门主,请恕兄弟要先走一步了。”
    古灵子忙道:“拜兄只管,请便。”矮财神离开座位,举步往外就走。
    丁少秋为了要戏耍古灵子,故意作出要盯着矮财神的模样,慌忙取出一铱碎银,往桌上一放,拿起青布囊,匆匆朝门外跟了出步。矮财神拜天赐一身轻功原极了得,就在这一瞬间,早已奔出老远,丁少秋目光一注,发现他朝北门而去,自己也正要走北门,这就远远跟了下去。
    出得北门,不足三五里路,即是一片荒家的招抚岗,丁少秋正行之际,突觉身后微风一飒,心中暗暗冷笑:“是古灵子。”但他艺高胆大,故作不知,就在这一瞬间,只觉有一只铁爪似的手,一下朝自己右肩「肩井穴」上抓落。
    现在丁少秋不好再装作不知道了,口中「啊」了一声,急急说道:“什么人……”
   
    第二十五章怒惩恶霸
    只听古灵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喝道:“年轻人,老夫只想问你想死还是想活?”
    丁少秋故意痛得弯下腰去,说道:“朋友究竟是什么人,在下和你无怨无仇……”
    古灵子手爪略为放松了些,沉喝道:“说,你叫什么名字,是那派的人?”
    丁少秋道:“在下闻三泰,华山派的人。”
    古灵子大感意外,问道:“你是华山门下,老夫问你,闻九章是你什么人?”
    丁少秋不加思索的道:“他是我侄子。”
    古灵子哼道:“你是他侄子。”
    丁少秋上身一直,忽然转过身去,正容道:“不,他是我侄子,在下说的是咱们闻家的辈份,他比在下小了一辈,自然是在下的侄子了。”
    古灵子听得半信半疑,尤其丁少秋一转身就脱出自己手掌,看来这小子果然有一手,一面注目问道:“你到这里来作甚?”
    丁少秋道:“在下是奉他之命赶来的……”说到这里,立即解释道:“在闻家在下辈份虽然比九章大,但在敝派中,他是长老,据说他昨晚已经担任代理掌门,沿途留下记号,要在下召集门下几个得力弟子,赶去会合,阁下究竟何人,和九章是朋友吗?”
    古灵子纵然是老江湖,但听了丁少秋说的不像有假,心中不禁暗暗点头,忖道:“华山派果然不失为九大门派之一,闻九章昨晚刚取代了齐逸云,门下弟子已经得到消息了,这么说,是自己多疑了。”
    一面点头道:“老夫和闻老哥乃是多年老友,方才看你匆匆走出面馆,还以为是对方派来的人,如今话说清楚了,那就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丁少秋道:“这样说来你和九章是好朋友,我们也总算是有交情的了。”和他侄子是朋友,你也就是侄子一辈了,这话只只没说出来而已。
    古灵子听得又好气,又好笑,沉哼一声道:“老夫古灵门主。”说完,双脚一顿,人已长身掠起,划空飞射而去。丁少秋望着他后影,忍不住大笑起来,这老家伙给自己气跑了,他若是遇上闻九章谈起今日之容,闻九章告诉他并没有闻三泰这么一个叔叔,不知他更要气得如何呢。
    早晨,太阳刚刚从山头爬起来,一条笔直宽阔的官道上,正有一匹黄骠马从南首向北驰来。马跑得不快,马上人也悠然自得,任由马儿跑着。这人看去三十出头,四十不到,浓眉粗眼,脸色黄中带黑,额下长出几分长的胡髭,看去已有十来天没刮了,身边还搁着一个长形青布囊。
    他正是前往丐帮总舵找李飞虹的丁少秋,他早晨刚从滑县出来,趁着晨风吹爽,策马徐行,才是一大享受,不然的话,在这种秋阳比三伏天还猛的日头下,赶到开州,一身衣衫不被臭汗湿透才怪。就在此时,坐在马上的他忽然听到左首林间有人发出呻吟之声,不觉轻轻勒了下马缰,停住下来。
    接着只听一个人声嘶力竭的道:“你们只管打死我好了,只要我有一口气就是拼了命也非告不可,抢人杀人,还不准我声张,逼我离开这里,天底下还有王法……啊……”
    紧接着就是一阵砰砰拍拍的拳脚交加之声,和先前说话那人口中发出来的痛苦呻吟,和几个汉子的嘲笑之声:“姓张的,看你还嘴硬不,死个妹子,不是已经给你们钱了吗?再不搬走,还说要告状的话,你一条狗命和老婆、儿子都得赔上,你明白吗?”
    这话听到丁少秋的耳里,事情已经十分明白,心头止不住怒气上冲,把马中缰绳一圈,就飞身下马,循着声音往林中寻去。穿行松林,快到尽头,林外正好是一处小山坡,稍远就是一个小村落。他目光落到叉手站着的三人身上。
    这三人差不多三十光景,一身青布短打,敞开着胸襟,一看就是地痞流氓,决非好人。另外地上扑卧着一个人,业已鼻青脸肿,衣衫也被撕破,看去伤得不轻。不远的地方,还有一把板斧,一根扁担,和一捆绳索,一看就知是上山砍柴来的了。
    三人中有一个好像是领头的人,口中说道:“好了,已经教训过他了,今天便宜了他,咱们走吧。”
    三人正待离去,只听有人低喝一声道:“慢点,我有话要问你们。”三人听得一怔,抬头看去,从林中走出一个人手中圈着马鞭的青衣人,目光正向自己三人投来。
    三人中为首的一个冷冷说道:“什么事?”
    这青衣人当然就是丁少秋了,他一指躺在地上挣扎的人问道:“他是你们三个人打伤的?”
    为首的冷声道:“是又怎样?”
    丁少秋道:“打伤了人,想一走了之?”
    为首的凶睛一瞪,沉嘿道:“你想管闲事?”说话之时,头轻轻昂了一下。
    边上两个汉子不待他出声,一左一右朝丁少秋欺了过来,他们手脚相当敏捷,你看他们欺来,他们已经闪到你身边,探手之间就一下抓住了丁少秋的胳膊。原来他们使的竟是擒拿手法,这两个人原来是打手。丁少秋咳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脚下后退一步,双臂轻轻往里一合,那两个汉子也不知怎么一来,希里糊涂的迎面扑撞在一起。身子相撞,是不会有损伤的,但他们却面对面撞在一起,额头、鼻子、颧骨等处是经不起猛撞的,但听砰然一声之后,紧接着两人同时痛极而呼,再砰砰两声,一齐扑倒地上,痛得昏了过去。
    这一段话,说来较慢,其实只不过一瞬间的事,那个为首的根本连两人如何会扑撞在一起都没看清楚,心头方自一怔。丁少秋又跨前了一步,说道:“这样也好,在下问话的时候,三个人就会七嘴八舌的说不清楚,现在你一个人来说,就比较简单得多。”
    为首那人看出情形不对,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他当然要先下手,一言不发,刷的一声抽出一柄雪亮的单刀,身形一矮,左脚跨进,右手递出,单刀闪电般朝丁少秋当胸扎到。这一下他估计得一点也没错,先发制人,杀对方个措手不及,对方果然毫无防备连后退都来不及。
    他朗准的部位,也丝毫没差,刀尖直指对方胸口,这一送,包准给对方来个透心凉,前胸进,后背出。只是有一点他估错了,刀尖扎到对方前胸,触及衣衫,却像刺在一片软软的棉花堆上,再也刺不进去,心中感到奇怪,急忙注目看去,原来对方这件看起来不起眼的青纱长衫,竟会是刀剑不入的宝衣,自己雪亮的锋利的刀尖,就是被对方长衫顶住了。
    丁少秋直到此时,才目射精芒,喝道:“在下和你无怨无仇,你居然敢持刀行凶,看来真还饶你不得.”
    为首那人可也着实机伶,一看自己刀尖连人家长衫也刺不进去,心知遇上了棘手人物,慌忙单刀一撤,正待抱拳说话。丁少秋右手一抖,马鞭刷的一声闪电般朝他当头挥落,这一下在他来说,只是随手挥出,但落到为首那人的头上,可就不同了,抽得他一个脑袋差点被劈成两半,眼前金星乱闪,口中杀猪般叫了起来。
    丁少秋冷笑道:“看你挺扎实的,怎么一记也受不了?你手里不是有刀吗?怎么不再刺过来试试?”
    口中说的较慢,出手可比说话快了多少倍?一只马鞭呼呼有声,在为首的肩头、腰背、屁股、大腿上此起彼落,少说也抽了七八下。如今是大热天,衣衫单薄。这七八记下来,已抽得为首那人痛澈心肺,连声惨啤,慌忙丢弃手中单刀,扑的跪在地上,连连叩头,求饶道:“好汉饶命,饶了小的命吧。”
    丁少秋随手圈起马鞭,喝道:“站起来。”为首那人奉命唯谨,慌忙站了起来。
    丁少秋从怀中取出百宝救伤丹,颐了一颗,再一指躺在地上呻吟的那人道:“你过去扶他坐起,把这颗伤药喂他服下。”
    为首那人忍着浑身疼痛,那敢违拗,接过伤药,走到那人身边,双手把他扶着坐起,说道:“喂,张阿大,这颗伤药是那位英雄叫我喂你的,快吞下去。”
    张阿大已经被三人打得半死,眨眨眼睛,眼中尽是怨毒之色。为首那人也不理他,把药丸塞入他口中。这时另外两人也一齐醒来,撞得鼻血模糊,头脑还昏昏沉沉的,刚从地上坐了起来。丁少秋喝道:“你要他们两个过来。”
    为首那人慌忙叫道:“你们还不过来?”那两人依言站起,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丁少秋道:“你要他们两个扶着张阿大回家,你跟他们一起,如果敢耍什么花招,我就要你们三人的狗命。”话声甫落,人影一晃,刹那走得不知去向?
    为首那人和两个汉子眼睁睁的忽然不见人影,心头自是又惊又怕,三人互相望了一眼,为首的挥挥手道:“你们去扶起张阿大,送他回去。”他过去拾起单刀,另外两个也一左一右扶起张阿大,朝前面小村落走去。
    他们刚走出十几步,只听一阵得得蹄声从身后驰来,为首那人回头看去,一匹黄骠马上,坐的不就是刚才那个青衫人还有谁来?心头暗暗忖道:“原来这小子牲口停在林外,自己还当他走了呢,嘿嘿,只要你不走,管教你吃不完兜着走。”
    前面的两名汉子已把张阿大扶到一家狭窄的茅舍的檐下,突见里面奔出一个蓝布衣裤的妇人和一个五六岁的小孩。那妇人看到张阿大由两人扶着,还是一付委顿模样,不由大吃一惊,急忙奔了过来,口中叫道:“阿大,你怎么?是不是被他们打伤的?”
    那小孩也跟在娘后面,哭喊着:“爹……”
    蓝衣妇人目光一抬,望着为首的,恶狠狠的骂道:“又是你这狗奴才,上次阿香给你抢去,还把我丈夫毒打成伤,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多月,你们害死了阿香,又把我丈夫打成这样,我和你们拼了。”身子猛扑而上,双手乱抓,当真像是豁出命去了。
    为首的忙道:“大嫂你这是误会,我今天是送阿大回来的,他已经服了这位英雄的伤药,伤势不碍事了。”口中说着,双手封架,忙不迭的躲闪,但脸上和手背上还是被那妇人的指甲抓破了几处,这是当着丁少秋,不好还手,若要换上平时,十个妇人也被他摔出去了。
    丁少秋大声喝道:“这位大嫂请住手。”他这声大喝,把蓝衣妇人慑住了,一时之间,果然停下手来。
    丁少秋跨下马来,拱拱手道:“张阿大已经服了我的伤药,只要休息上一会,就可痊好,大嫂让他们先把阿大扶进去。”
    蓝布妇人道:“阿大真的没事?”为首的已朝两个汉子挥了下手,两个汉子就扶着张阿大朝屋中走去。
    蓝衣妇人一手牵着小孩的手,跟在他们后面,走人屋去。为首的只好举步走入,丁少秋走在最后,当他跨入门去,两名汉子已把张阿大扶到右首一问房中,退了出来。这幢茅舍,一共只有两间,入门是一个狭窄的堂屋,右首是卧房。堂屋中只有一张板桌,两张板凳,就别无所有。
    丁少秋大模大样的朝上首一张板凳上一坐,抬脸道:“现在咱们可以谈谈了。”
    从里面走出来的两个汉子弄不懂为何为首的不敢和丁少秋反执?自问有三个人,难道还会怕他不成?但为首汉子没有暗示,他们就不敢动手,退到门口,和为首的站在一起。丁少秋大声道:“张大嫂,你请出来。”
    蓝衣妇人从右首房中走出,朝丁少秋感激的道:“多谢这位大爷,阿大说他的伤势已经不碍事了。”
    丁少秋一指左首壁下的一张长板凳,说道:“张大嫂,你请坐下,我想听他把经过情形说出来,如果他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对,你就只管指出来好了。”蓝衣妇人不知道丁少秋是何来历,只得点点头,走到左首壁下,在长板凳坐了下来。
    丁少秋朝为首的问道:“先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为首的道:“我叫周阿龙。”
    丁少秋问道:“张阿大有个妹子,是你率众强抢去的?”
    周阿龙忙道:“不,不,不是在下……”
    蓝衣妇人道:“明明是你率众来抢去的。”
    周阿龙道:“那不关我的事……”
    丁少秋问道:“那是什么人主使的?”
    蓝衣妇人道:“他主人叫柯大发,是前面镇上的大户,儿子叫柯金芝,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倒处拈花惹草,只要看到稍有姿色的妇女,就威逼利诱,非弄到手不可。附近几十里不知有多少人被他蹂躏了……”
    丁少秋看了周阿龙一眼,说道:“难道这里没有官府?”
    蓝衣妇人道:“他们柯家庄财大势大,官府有什么用?”
    丁少秋道:“好,你说下去。”
    蓝衣妇人忽然垂泪道:“一个月前,阿香在河边洗衣服,被姓柯的小狗看上了……”
    两个汉子中的一个喝道:“你说话小心一点。”
    丁少秋随手凌空一指点了过去,一面朝蓝衣妇人道:“别怕,你只管说下去。”
    为首的眼看丁少秋凌空一指点了过来,那汉子身上一颤,就没有说话,心中暗暗骇异,忖道:“这小子使的是什么功夫,相距足有一丈来远,他能够制得住阿水的穴道?”
    蓝衣妇人续道:“当天黄昏时分,就由他(指周阿龙)率领了十几个人硬把阿香抢走,阿大和他们理论,还被毒打了一顿……”
    丁少秋眼中渐渐射出逼人的寒芒,说道:“后来呢?”
    蓝衣妇人拭着泪水,说道:“半个月前,他们抬着阿香回来,已经死了,他们说是阿香自尽的……”
    丁少秋的目光冷厉得怕人,一下射到周阿龙的脸上,问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周阿龙和他目光一接,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心想:“这小子的眼光,比剑还利。”一面嗫嚅的道:“差……差不多……”
    丁少秋怒声道:“阿香是被姓柯的小子逼奸致死的?”
    周阿龙道:“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
    蓝衫妇人道:“他们害死阿香,阿大还在病中,他们传来小狗的话,说要咱们搬离这里,不许再住下去……”
    “够了。”丁少秋虎的站起,朝周阿龙道:“带路,领我到柯家庄去。”周阿龙心里发毛,那敢从牙缝里进出半个「不」字来?
    丁少秋探了下手,解开那汉子的穴道,喝道:“你们两个走在前面。”周阿龙等三人退出茅屋,丁少秋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大步走出。
    蓝衣妇人手上拿着银子追了出来,叫道:“这位大爷,我们不能收你的银子。”
    丁少秋早巳一跃上马,回头笑道:“算是我给小孩子买糖吃的吧。”柯家庄果然气势,广大的晒场,高大的门楼,大门里面左右两边各放着两张黄漆长凳,坐着四个豪奴。
    周阿龙和两个汉子,刚走近门前,丁少秋已从马上飞身而下,问道:“这里就是柯家庄吗?”
    周阿龙到了地头,胆气也渐渐壮了,口中哼道:“不错,你在门外稍候,待我进去通报一声。”
    “慢点。”丁少秋喝道:“你们三个欺压善良,给我带点东西给柯大发看看。”话声甫落,手中马鞭倏然挣得笔直,闪电般挥出,只有闪电般一闪的时间,已在三人身上,各自点了三下。三个人身子同时一颤,因为他这一记手法实在太快了,他们并没感觉到一身武功已被废去。
    周阿龙回头道:“你……”
    丁少秋早已圈起马鞭,一手提起青布囊,往背上一背,怒道:“你去叫柯大发父子出来见我。”
    周阿龙哼了一声,才一迈步,突然脚下一个踉跄,才发觉自己气促心跳,浑身乏力,这情形极非寻常,只怕是被这小于在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心头一害怕,急忙拖着疲乏已极的身子,咬紧牙关往里走去,丁少秋悠闲的跟着他们也往门内走去。
    那四个坐着的豪奴倏地站了起来,有人喝道:“站住。”
    丁少秋早已看出这些人一个个全是欺压善良的走狗,那还容他们多说,轻哼一声道:“我找柯大发父子来的,你们给我坐下。”圈着马鞭的手,迅捷弹出四缕指风,一下就点残了四人的「气门穴」,四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软软的坐了下去。
    丁少秋也没去理会他们,由大门进入二门,穿过大天井,走上三级石阶,直人大厅。这座大厅摆设得富丽堂皇,他一直走到上首,在一张雕刻精致的红木太师椅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取下青布囊往左首茶几上一搁,等待主人出来。
    直到此时,才听到厅前走廊上响起沉稳而快捷的脚步声,只见一个身穿夏布长衫的人举足跨入。这人年约五旬,中等身材,脸型狭长,刻划着不少皱纹,从这些皱纹上,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老奸巨滑的人。
    这时紧闭着的嘴唇,一双三角眼一下投到丁少秋的脸上,然后才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拱拱手道:“这位朋友远来,在下有失迎近,只不知高姓大名如何称呼?”
    丁少秋立身不动,只抬了下头,问道:“你就是柯大发?”
    “呵阿。”奸猾老者笑了笑道:“兄弟李今伯,忝为敝庄总管,朋友要见庄主,不知有何贵干?”
    丁少秋傲然道:“我有事找柯大发父子,要当面问问他们,那就劳驾大总管进去叫他们出来。”
    李今伯呵呵一笑道:“兄弟是柯家庄的总管,庄上大小事情,兄弟还作得了主,朋友有什么事和兄弟说也是一样。”
    “这么说柯家庄大小事情,都是你经手的了?”
    丁少秋虎的站起身来,目光直注,问道:“柯金芝奸杀张阿大的妹子阿香,威胁张阿大搬家,今天又派人把张阿大殴打成伤,都是你出的点子?”
    李今伯是老江湖了,眼看此人目光森寒如电,分明是个内家高手,脚下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干咳一声,陪笑道:“朋友也许是听信了一面之词,庄主一向好客,在江湖上也薄有名声,绝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朋友既然提起阿香的事,兄弟忝为敝庄总管,对这件事情最是清楚不过,朋友且请宽坐,兄弟自当奉告。”
    丁少秋回身坐下,说道:“请说。”
    李今伯也坐了下来,又干咳一声,陪笑道:“事情是这样,张阿大一家生计穷乏,三个月前他把妹子以三百两银子卖在庄上作婢,不料月前阿香中了时疫,上吐下泻,不治身故,张阿大藉此向庄主敲诈勒索不遂,就到处诬蔑敝庄少庄主……”
    “李总管口才了得,编得好故事。”
    丁少秋朗笑一声道:“穷不与富斗,柯家庄财大势大,张阿大只是一个砍柴的樵夫,他有几个胆子,敢到柯家庄来捋虎须,此事在下并非听一面之词,而是贵庄派去的三个打手都承认了,在下奉劝大总管不用在在下面前替你主子掩饰,快去叫柯大发父子出来。否则,嘿嘿,只怕你李总管担待不起。”
    说话之际,耳中听到身后屏风后面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这些脚步极为轻微,但少说也有七八个人,迅快的隐伏下来。丁少秋只作不知,连头也没回一下。
    李今伯皱起一脸奸笑,点着头道:“不是兄弟担待不起,朋友如果问清楚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只怕担待不起的就是朋友了。”
    “哈哈。”丁少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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